那伙计也深谙其中道理,引她进门之后,交代几句便拉上了门,不再前来打扰。
合上门的那一瞬间,一个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这丫头,消失了一个半月,总算舍得现身了!”
没来由地被人箍住身体,阿琅受到了惊吓,挣扎道:“同知大人,您快松手,如此有失体统!”可他的臂力相比之前更加强劲,她一身骨头都要碎了。
“你老实交代,这一个半月,东厂的人把你弄哪儿去了?”宋世良将她转了个身,捏着她的肩膀,两眼虎视眈眈地对上了阿琅一双水灵的大眼睛。
一别长久,她粉嫩的脸蛋圆润不少,朱唇微张,胸口仿若火山喷发后的岩浆流淌而过,灼伤了心田,亟需清泉灌溉滋养。
而他清瘦了,去了一趟西北,肌肤略显黝黑,眼中的光如他腰间佩戴的绣春刀一样锋利,阿琅心头万般滋味,没想到他真的一直在找寻她的行踪,只是公孙怀把她藏得太深,他根本不会想到她进了宫。
“大人,您先松手,我自会一五一十好好向您交代这一个半月以来发生了什么。”她试图脱离他的火热的双手,最终也成功了。
“好,我听你说。”他双收环抱胸前,等她一个令他满意的解释,然而在阿琅道出来龙去脉后,他的一双粗黑的眉毛挤在了一起,咬牙切齿道:“你说是公孙怀把你弄进宫去的?”
宫中把守森严,没有公孙怀这条人脉,阿琅根本没有机会进宫,何况她进宫并非做宫女,而是内侍,这就令宋世良更匪夷所思了。
“他以为我是阿玕,在顺昌伯府的时候已经去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司礼监……”
宋世良低头沉思片刻,即便如此,所有内侍也必须经过验身方可进宫当差,公孙怀却省去了这一步骤,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可阿琅只是个寻常人,为何一定要她进宫,而且不许她离开司礼监?
“不对,公孙怀此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做赔本生意,他这么做定另有所图,丫头,既然你已出宫,就别再回去了!”好不容易找到她,他怎会轻易放手。
阿琅摇头道:“公孙怀的为人您比我清楚,倘若我不回去,不仅我吃不了兜着走,您和阿玕也会受到牵连,此次出宫,一是为了答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二来也想知道阿玕过得如何。”
“你放心,阿玕一直跟着我,吃穿不愁,我还教他习武强身。”
得知阿玕的境况,阿琅总算放心,又想起什么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钱袋交到宋世良手中,郑重其事道:“这都是我凭本事攒下的,虽然不多,但也算是一份心意,就当是感谢您照顾阿玕,这里还有一本《千家诗》,是我亲手抄的,您记得交给他,让他好好读书,别忘了自己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