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甚特别,就是气度异于常人,性子像个孩子,比想象中容易亲近,这回真是碰巧,往后可不见得还有机会再见一面。”阿琅说得稀松平常,心里却感叹要当个好皇帝好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仿佛他才是最身不由己的那个人。
听着阿琅的表述,蔡安在心里描绘了皇帝的轮廓,再看手中的金丸,又想起今早听到的谣言。公孙怀权势滔天,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他作恶多端,如今又将魔掌伸向了阿琅……
“阿琅,我听人说,昨夜掌印他……是宿在了你屋里,可是真的?”蔡安心中忐忑了许久,终于还是迟疑着问出了口。
阿琅数钱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叫苦,她以为公孙怀就算不顾及她的名声,也该顾及自己的名声,怎么就没有下令封口而放任他们在底下乱嚼舌根呢?
她收起刚得来的钱财,挠了挠下巴道:“你没有听错,但是你听我说,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儿,知道么?”
蔡安眨巴着双眼,像是没听明白,皱着眉看她:“可掌印待你确实不同于旁人,难免落人口舌,阿琅你……”
“他心里想什么我哪里晓得,嘴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什么随他们说去,我又没法子一个个去堵他们的嘴,反正我心里不亏。”阿琅从不拘泥于小节,名声对她来说并非最为重要。
“我就知道阿琅你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谁要是还敢在背后乱嚼舌根,我绝不会放过他!”蔡安突然握紧双拳,一脸义愤填膺。
阿琅看着他,心里挺过意不去,他们是朋友,如两个蚂蚱绑在一条绳上,她名声不好,他在外面恐怕也不好做人,听着那些流言蜚语,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在这宫里,无论对谁,能不管就别多管,你先顾好你自己,保全自己才最紧要。”阿琅当他是朋友,才不愿他为她犯险,“你呢,只需好好办差,有好处呢,咱俩一块儿分享,等存够了钱,出宫买个大宅子,也好安享晚年。”
阿琅拍着蔡安的肩膀,轻松笑呵着,看着她的笑容,蔡安心里也踏实了,用力点头道:“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蔡安表面温文尔雅,内心豪气万丈,自阿琅不允许他把她当恩人,他便提议二人结为异性兄弟,阿琅拗不过,便应了他。
阿琅年长蔡安三岁,但她现今的身份只有十岁,因此便要称他一声“义兄”,当然,他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以名字相称并不为过。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回去做事罢,我还得回屋临帖,没准儿督主就要回来了。”内书堂早已下课,和蔡安说了老半天,想起来还有早晨公孙怀交代的任务。
蔡安咕哝道:“你的字近日不是已经大有长进,何以还要临帖?”在他看来,阿琅的字比他写得好得多,娟秀端正,就连学士也赞不绝口,这个公孙怀怕不是有意刁难,或是有别的意图?
“他总说我的字缺乏神韵,还得多练,学士是顾着督主的脸面才没有那么严苛,若能照这样练下去,指不定日后我还能成为大书法家呢!”阿琅哈哈一笑,说完扭头就撇下了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