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松了一口气,低头转过身,眼梢看到他右手残留着红色的印迹,而他握着拳,像是有意藏起了什么。
“督主,您等我一下!”
她隐约闻到了室内的血腥味,当即明白他是被琴弦割伤了手,便转身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工夫,又回到原地,扶着门,气喘吁吁。
公孙怀已回到琴几旁,抚弄着琴身,甚为疼惜,见阿琅回来,又徐徐放下,右手搁在琴身下。
阿琅顺过气来,小碎步上前,蹲下身道:“请督主伸出右手,阿琅给您上药包扎。”
公孙怀愣了愣,定睛看她:“你匆忙来回,就是为了拿药?”
阿琅点头,公孙怀垂了垂眼,道:“小伤而已,不久便会自愈。”
阿琅摇头,“伤痛不分轻重,若不及时处理,恐有大害。”过去村上有人不仔细被牛刀割伤手,因是小伤没放在心上,过了几天,忽然高烧不退,不多时就一命呜呼见阎王爷去了。
修长的睫毛微微轻颤,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屈服于她的坚定眼神,伸出了右手,张开五指的那一瞬,阿琅猛吸了一口凉气,他食指上的伤口很深,触目惊心。他虽擦干了血,又握紧拳阻止再流血,依旧无法掩盖这道犹如撕裂一般的伤口。
弹个琴而已,到底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割伤如此修长皙白的手指呢?
“我会尽量轻点儿,督主忍忍。”她全然忘了他受过刑罚可比这伤口疼上千倍百倍,只一心像呵护什么宝贝似的,捧起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上药之前吹口凉气,好似可以止痛。
她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胞弟,露出了身为长姐的柔情似水,牵动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在此过程中,他不曾在她身上移开眼,直到她包扎完毕,把那仿佛有奇效的药瓶收回袖袋,才缓缓开口:“这是军户所用的上好金疮药,由大内供需,你从何处得来的?”
到底是东厂督主,一眼就看出她手上拿的是大内供用的金疮药,她身边除了这药,也没别的可以急救,她知道瞒不过他,索性老老实实告诉了他这是她的恩人,也就是锦衣卫同知宋世良送她的药。
宋世良总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往她身上塞东西,进东厂那次如是,酒楼会面那天又如是。她上车换衣裳的时候才发现袖袋里多了一瓶金疮药,那时她摸不着头脑,又不舍得丢弃便带回了宫。
只是说了实话,他眼中顷刻如覆了一层寒霜,面色也略显阴沉。
阿琅缩了缩脖子,外界传言锦衣卫与东厂势如水火,宋世良对东厂尤其深恶痛绝,而每当她提及宋世良,公孙怀的脸色总是十分难看,看来这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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