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亨道:“原本有你在督主身边,他也好受些,可蔡安那小崽子刚走,督主知你心里不好受,就没叫人传唤你过去,督主处处为你小子着想,你可别做什么对不起督主的事,知道么?”
阿琅缩了缩脖子,莫不是被他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让咱家说准了不成?”曹元亨凑近一步,像猎豹似的嗅着她身上危险的味道。
阿琅讪讪一笑,“曹公公说的哪里话,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啊!”
曹元亨点点头,“但愿是咱家多心了。”说着,他转身就走了,没有怀疑她屋里正藏着一个人。
阿琅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回头回屋关上了门。
她走向落下的床帐,听到咳嗽声,加紧了脚步上前一把拉开。
“水……”喑哑的嗓音像是呛了烟,阿琅连忙倒来一杯水,她小心翼翼扶起刚刚苏醒的人儿,“来,喝水。”
阿琅坐在床沿,张开一臂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另一手将茶杯就着她苍白的嘴唇,慢慢喂她喝下。
她喝了水,意识逐渐清醒,阿琅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好像退了一点儿,见她睫毛轻颤,又在她眼前伸手晃了晃,“好点儿了么?”
“这是哪儿?你又是谁?”
她仍十分虚弱,阿琅放她躺下,看着她笑道:“你别怕,方才在仁智殿前,我见你晕倒,便先将你带回了我屋里。”
“仁智殿……”她呢喃一声,瞳孔骤缩,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情绪也激动起来,抓着阿琅的衣袖追问:“画儿……我的画儿呢!”
阿琅按住她的手,郑重其事道:“你放心,画由我暂且为你保管着,我检查过,装裱的绫绢虽湿了部分,画心并未受损,只要将画心揭下重新装裱就行了。”
她原本对这些一窍不通,在公孙怀身边待了一些时日,耳濡目染,也略懂皮毛。
“真的么?你没骗我?”她眼中的恐惧丝毫没有褪去。
阿琅唯有把画卷完整地展示在她面前,方可令她相信。
她看过画,画心上的美人春睡图美轮美奂,丝毫未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又两眼汪汪地向天祷告:“谢天谢地,总算保住了娘子的画!”
“这画上的人画得跟天仙儿似的,不知是后宫哪位娘子?”阿琅看了这美人图,有点儿好奇这么美的人儿怎么在她说来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似的。
“是恩人救了奴婢一命,奴婢还未谢过恩人,请受奴婢一拜!”她忽然拿出拜神的架势,吓得阿琅忙拉住她,“别拜别拜!我可受不起,说到底是我撞了你,而且你当时奄奄一息,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咱俩也别磨叽那些有的没的,就这么两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