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貌双全,年轻有为,自然受京中那些闺阁小姐们的追捧,可他口味独特,偏偏爱招惹有夫之妇,一旦相中目标,从不失手,朝中多数臣僚的内眷被他蛊惑,甚至还依靠着背后的势力威逼利诱,让许多臣僚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就范,而他背后的强大势力便是当今东厂督主公孙怀。
李尚阳胆识过人,也识时务,朝廷里谁的势力大,他就向谁靠拢,公孙怀清楚他这样的人,靠拢他,顺杆向上爬,升官的道路才会畅通无阻。
此人人品虽不济,做事倒是麻利干练,能够金榜题名,足见他才学过人,何况他还敢揭露朝中贪墨官员的罪行,深得公孙怀的赏识。
朝中大多数官员为了孝敬公孙怀,费尽心机,送礼送金。可他们精明得很,哪能真的自掏腰包,当然要想方设法从老百姓的身上搜刮,于是个个打着公孙怀的旗号压榨百姓,公孙怀得到的不过是一些蝇头小利,还要背上恶名,实在吃亏。
说来这李尚阳真有点本事,把那些贪官的底摸得一清二楚,写了一本册子,交到了公孙怀的手中。
公孙怀自然明白李尚阳这样做的目的,而他本来就知道朝中的风气,有人送上门来替他办事,他没有理由拒之门外,便索性顺理成章收为己用。
有了东厂督主这座大靠山,李尚阳自然就开始为所欲为,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事迹被写进了杂剧,传遍了大街小巷,遭人唾弃,可他也不怕被人背后乱嚼舌根,甚是猖狂。
看完这一出,阿琅心中五味杂陈,她本就知道公孙怀在民间的名声不好,出门容易被人泼狗血的那种,但没人敢这么做,毕竟小老百姓为了活命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这些日子,阿琅已清楚公孙怀的为人,他的恶名不过都是被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带出来的,而他本人也不甚在意,她心里替他感到委屈和忿忿不平。
以及这个李尚阳,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出《窃玉记》看得心里难受,以至于后来点的两出喜剧也没兴致去看了,给了点赏钱就打发了人走,班主还一个劲地赔罪,以为是他们演得不够好,阿琅打起精神说了几句好话,扬言改天再请他们进府,今日只是她身子突感不适,班主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人离开了提督府。
而她这低落的情绪直到公孙怀回府才恢复一些。
自从阿琅发烧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公务再忙,也要回到府中与她吃上一顿晚饭,说上几句话。因此监督批红的事儿就全权委托给了曹元亨。
“杂剧好看么?”饭桌上,通常都是她喋喋不休,可今日她沉默寡言,筷子在鱼身上戳了几次都没有夹上一块肉,显而易见她有心事,公孙怀便主动开了口。
“不好看。”她丝毫不掩饰,倒不是班子演得不好,“督主看过《窃玉记》么?”
公孙怀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看杂剧,他也不常去勾栏院里应酬,自然不知道这出近日红遍京城的嘲讽剧。
“演得不好还是讲得不好?”
“倒也不是,就是写剧本的骂您我看不过去罢了!”阿琅撅起了红唇,忿忿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