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始料未及,他还没想好怎么实施皇后的计策,他的阿姐就为她解决了这一天大的难题,他当然高兴,并且着令礼部筹备大婚的各项事宜。
由于阿琅怀着身孕,婚期不宜拖得太久,但是要在两个月内准备妥当又过于匆忙,于是皇帝又面临着新的难题。
皇后见皇帝愁眉不展,便再次出谋划策,“不妨将婚期选在来年开春,听嬷嬷们说,这胎儿过了三个月便也稳了,大婚礼仪繁琐,要在这时候举行,只怕伤了公主的身子。”
皇帝忧心道:“明年开春,会显怀么?”
阿琅有娠一事尚未走漏风声,若拖到三个月后,李钧生怕她肚子显怀,就瞒不住了。
皇后笑道:“公主瘦弱,现在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过了三个月也不一定显怀,何况大婚礼服宽大,可以遮挡,皇上大可放心。”
他在朝堂上决策朝政大事游刃有余,可面对妇人生儿育女的大事便束手无策了,他虽然已经大婚,却没有一儿半女,并不能感受到妇人的辛劳与艰难之处。
可他从太医那里得知女子妊娠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因而在阿琅怀孕之后,他便极为重视,命人小心谨慎将她照顾妥帖。
毕竟他是她腹中孩儿的舅父。
血浓于水,即便他对孩子的父亲成见颇深,也不能把大人们的恩怨迁怒到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朕以为皇后的主意可行,那便选在明年开春罢。”
就这样,长公主的婚期定了下来。
崇德六年三月初六,长公主大婚。隆重的仪式把阿琅送出了紫禁城。一身繁重的礼服压得她整个人沉甸甸的,红色盖头下藏着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这张脸上却无半分大婚的喜悦。
锣鼓升天,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头攒动,他们都来一睹长公主出嫁的风采。而驸马英姿飒爽,满面春风,就像是见到了新科状元跨马游街的盛况。
曹元亨就站在人群中,目睹着眼前的盛景,他握紧了双拳,恨不得冲上前把春风得意的新郎官毒打一顿,再替公孙怀把人抢回来。
三个月了,虽然公孙怀的伤势已无大碍,但仍需要卧床静养。
公孙怀谨遵医嘱,一门心思留在他的私宅里养伤,不问世事,就连曹元亨告诉他阿琅答应了下嫁宋世良的消息,他听了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