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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妙宛带着弦月一起,敬了三支清香,又让她把自己采的野菊花摆上。

    周妙宛拍拍她的背,说:“去那边树下等一会儿吧,娘要和外公说说话。”

    弦月点点头,跑到不远的大树下躲雨。

    话堵在心头,周妙宛一时也说不出口,凑在香前一张张烧着纸钱。

    “外公,怕你在地下没钱买酒喝,这回特地多带了些来。”

    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碎碎念着:“我们都过得很顺遂,不要担心。大表兄走之前应该也来看过您老人家吧,嘿,他这个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

    有人搭上了她的话茬,是谭世文。

    “我也没想到。”他说。

    周妙宛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点地方来,她说:“今日我来迟了,还以为你已经来过了。还未贺表兄新喜。”

    谭世文扭开酒葫芦,浇在了碑前,他低着头,说:“也未贺表妹新喜。”

    周妙宛了然,说道:“你长兄说予你的。”

    谭世文点头,沉默良久后说:“其实很多时候,糊涂一点也好。”

    周妙宛讶然,看向这个素日沉闷的表哥。

    他掸了掸谭松碑上的泥灰,不经意道:“时移势易,已至今日。祖父泉下有知,也只会愿表妹过得开心。”

    他认真地看着周妙宛:“很多包袱,我们都没有必要再背了。”

    周妙宛愣住了。

    心底晦暗的、不坦率的情愫和担忧,被他点破了。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石碑。

    雨丝在她脸上交错,就当是老天爷替她落了几滴泪吧。

    ——

    北境冬天长得要命。

    春的余韵还绕在指尖,夏便来了,热了没几天,秋意就开始从树梢渐染。

    等到天边的雨变成了稀稀拉拉的雪点子坠下来,冬日它又来了。

    越近雪山越冷。

    不过十月,厚袄就派上了用场。

    周妙宛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风土的,早早做好了过冬的准备。

    李文演则不同,他之前来时已是深冬,对于这边入冬早还没有什么深切的体会。

    因为添衣不及时,他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而周妙宛已经把自己裹得比熊还圆。

    她悠闲地端着碗热茶从他面前经过,哈了口热气,说:“人啊,还是得服老。”

    李文演眼皮一跳。

    “阿嚏——”

    他这个喷嚏还没打完,院门忽然被人一阵狂敲。

    有熟悉的小男孩儿声音在外面高喊:“周娘子!周娘子!不好了,月月她滑冰摔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