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守株待兔的侍卫长。
顾仪从最后一辆马车中走出,皱眉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尸体,扇了扇鼻间浓郁的血腥味儿,吩咐随行侍卫将此处收拾好。
在容州修养了几日,顾仪还是收拾着踏上了回京的路程。因猜到路上估计不太平,设了个第五辆的空马车,自己则在另外一辆马车上坐着。
穿云心细,在听顾仪说返程路上可能有截杀的埋伏时,在容州城多采购了些皂角和猪岑,发放给侍卫们洗剑,免得天气渐热,未清洗干净的兵器发散异味。
侍卫们忙着清洗血迹,负责清扫此处的侍卫从尸体中摸出不少武器,赶紧呈给长公主殿下过目。
“殿下,刺客使用的箭矢上有倒刺,看着是羌人的工艺,防具也是羌人惯用的,就是样式有些老,看着倒像是用了许久,已有磨损。”
顾仪一样一样地检查着,也递给随行的穿云和叫月看看。
“主子,这不像是羌人派来的刺客,更像有人故意拿了羌人的东西来的。奴婢猜,准是纪家那堆没怀好心的人!”叫月思绪灵活,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奇怪之处。
“说不定那堆羌人的物什,就是纪家从禺山那边收来的战利品,把罪责都推到羌人身上,自己倒落得个干净。”她越想越觉得如此,拉了拉穿云的衣袖,寻求同意。
穿云则不动如山,“奴婢不知道,只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
“不是纪家。”顾仪不容置疑地下了结论。
纪家主也算老而不死为贼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绝不会有这样的疏漏。太明显了,显眼得大多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中的破绽,过于草率。
她吩咐侍卫收好细碎的小物件,大件的放进空马车里,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脸。
临涂释比。
那晚的一箭伤了自负的羌人王,他在报复,也在宣战。
若是栽赃到了纪家身上再好不过,若是被识破,便是他的威胁——“我盯上你了”。
顾仪微微一笑,步履轻快回了马车。
此处还没出容州,要到京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趁着天色还早,该快些赶路了。
转瞬即逝的时间很快跳到了夜晚。
朔漠深处,蓝白色的营帐上挂着兽角的装饰物,上头陈旧的血迹显出褐色。
碗碟摔碎的声音传出,以及羌人高声的交谈。
“大宁人敢如此戏弄王,方万若是有机会,定将此人头颅斩下,请工匠做成骨杯盛酒喝!”名为临涂方万的羌人气愤得摔了面前的酒坛子。
看着义愤填膺,实则这话里有几分真心,帐内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不过在讽刺临涂释比马失前蹄,杀人不成,反带着脸上的伤逃回了营地。听说今日又派了人去截杀,结果除了远处放哨的,没一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