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了淮安去教员那拿些药酒与棉布。
解开缠在右手大拇指上的布条,沈原忍不住真的红了眼,他知晓苏锦向来刻苦,如今瞧见被弓弦擦出的伤口,心里恨不能将那徐微好好料理一番。
“没事的,我不疼。”苏锦见不得他伤心,笑着小声解释道,“这伤常见,也不是只我一人有。”
她有心宽慰,沈原更气。轻轻吹了吹苏锦拇指上的伤口,将淮安送进来的药酒拧开,“你忍着点,我替你清理伤口。”
“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嘶!”逞强的话说了一半,只听见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沈原抬眸瞥了眼眉头紧蹙,咬唇不肯出声的姑娘。
苏锦怕疼,非常怕疼。
沈原早先并不知道。
还是前世里宋致要她离开首辅府邸时,无心说出,他才知晓。
原来沈府的翻案,并非顾执自说的什么仗义执言。
而是素来怕疼的她一身血衣扛了酷刑,这才求得陛下恩准。
想到这,他心里如同被带刺的藤蔓缠绕,轻轻呼吸都会让刺扎得更深,疼得难以抑制。
长睫低垂,也难掩其中泪光。
伸手把刚刚的油纸袋推到她面前,沈原低道,“你先吃些蜜枣分散下心神,很快就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苏锦犹豫了片刻,用左手稍稍摸了摸他的鬓发,当真像个大姐姐一样宽慰道,“我是女子,受伤是常有的事。真的没事,你瞧,伤口虽然深,总归是结了疤。只要我以后练习时多多注意,会好的。”
沈原闻言,瞪了她道,“你就知道骗我!”
缠好干净的棉布,郎君从怀里拿出一个玉韘,递给苏锦,“这个也是爹让我转交给你的,皮护指虽然厚实,却也不比它来得精妙。”
他瞧了眼被苏锦一直攥在掌心的护身符,如墨的瞳仁里总算有了笑意,“还有这个,是我跟爹去宝泉寺求的,家中每人都有。”
沈原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临出门时才又与她约定道,“再过七日,京中便有四雅君子推选,过往他们都有姐妹到场,今年你务必要来,做人......姐姐的,总归不好缺席。”
见苏锦点头,沈原偷偷半揽住她的腰身贴了贴,又极快的放开,“那,我走了。”
他过来的猝不及防,面上又一派自然纯真,仿佛当真是与自家姐姐话别一般。
苏锦腔子里的心登时便乱了序,只得极不自在的偏过脸,装作无事,“嗯,我送你。”
门槛上的话音才落。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