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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君 行烟烟 1050 字 6个月前

晋使未曾预料之下顿时吓得一哆嗦,本已为疾行登阶而劳累万分的双腿更是一软,不当心便当庭跪了下来。

    五丈之外,孟守文高坐于王座之上,笑得很是有些恶劣:“晋使远道而来,何须行此大礼?”

    宝音随坐他身侧,看着座下堪称狼狈不堪的晋使,亦觉得很是好笑,不禁转头去看孟守文,用毫不避讳的音量问道:“我父亲发兵去攻打的,就是这个可怜人的君上吗?”

    晋使在下方听清,险些要当场背过气去。他极力抚定胸腔内翻滚涌动的气血,颇以大局为重地站起身来,重新整理衣冠,再作长揖礼拜道:“拜见淳王,王后。我王此番遣我出使淳国,乃是想要两国重建邦交,为世好之友国。”

    孟守文闻言,笑得更加放肆:“晋王倒会说笑。”神似听到的真是难得一闻的好笑事情一般。

    晋使的面色略显尴尬,“我王乃是真心实意,还望淳王熟思之。”

    将笑意淡淡一收,孟守文正目视下,语气微讽:“晋王正值壮年,岂会如耆老一般前事今忘?西发海军来攻淳国北疆,随阵携裹羽族船阵,欲助其北上攻打淳国邦交之鄂伦部,奉天启裴贼诏命与澜州休、彭二国合军西出锁河山,战淳军于山关之下,自淳国南伐以来更是将大军屯于关内,毫无退兵之意……这些事情皆是这一二年间晋王所为,而今却欲与淳国重新修好,这若不是说笑,又是什么?”

    “淳王若能摒弃旧怨,与我王重新修好,我王即会令锁河山东之晋军即刻退兵。”晋使回身扬臂,指向东面:“我王更为淳王准备了二万金铢,外加十万石粮草,眼下皆屯备于晋北之东,只待二国盟书落印,便可日夜输往淳军南伐大军前线。”

    晋北走廊之富饶多粮,与销金河上游之盛产黄金,正是晋国代代立世之本。虽然澜州地貌复杂气候寒冷,华族又曾与羽族争扰多年,但任是东陆王朝谁主天下,都不会轻视晋国这一块封地的重要性,便是缘此。

    饶是孟守文再生性倨傲,在听到晋使张口便言二万金铢十万粮草,亦不禁为之侧目,半晌无言。

    晋使亦不催促,静静地等待他回话。

    “退兵、奉金、资粮——”孟守文终于重新开口,“可见晋王是被鄂伦部逼到绝路上了。晋国欲与淳国修好,是有何所图?”

    面对这一句明知故问,晋使努力按捺住心中的不痛快,回答道:“鄂伦部此番南下跨海进击晋国北疆,乃是依靠淳国海军战船助其运兵方能成行。还望淳国能够停止对鄂伦部的兵船资助,如鄂伦部无后继之兵可以倚仗,料想眼下的这些先锋部卒亦支撑不了多久,不需多少时日便该退兵了。”

    “晋王既肯拿出这般多的物资与诚意,何不直接去贡给鄂伦部,请其退兵?绕这么一大圈来求淳国,又是何苦。”孟守文反问道。

    晋使一听到这个,情绪立刻就有些激动起来:“那些蛮子倘若能够讲些道理,我王何至于……”正说着,他忽而注意到坐在上方的宝音脸色有变,顿时卡壳。

    “呃……”大冷天的,晋使脑门上却滚出一层薄汗,有些懊恼自己一时情急之下竟忽略了淳王后的出身。他重新斟酌起用词,说道:“早在鄂伦部兵船触抵晋国海域之初,我王便派使节前往鄂伦部船阵中会见鄂伦部主君,更以黄金、珍宝、粮秣奉上,希望其能够见东陆财物而退兵。岂料此番鄂伦部出兵,所图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

    孟守文未计较他方才的用语不恭,仅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