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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天喜帝 行烟烟 1044 字 8个月前

    想来这天下也只有那人敢这样写、敢这样唤她。

    只不过……

    就算如此,将来立于她身侧之人,还是他,只是他。

    不论她心中有谁,他都不会放手。

    ……绝不会放手。

    ·

    寒风骤雪中人已失了神,一路行一路唇动,说了些什么话自己却是全然不知。

    泪涌如注,满心委屈满腹怨气,统统借着今日这醉花酒撒泄出来。

    谁说帝王不能醉。

    ……醉亦道真言。

    面凝冷霜,睫边存冰,哭得喘不过气来,才知她也有于人前示弱的时候,才知她也不能永远逞强为悍。

    只觉被人圈在怀中,似孩子一般受他欺哄,手被大掌牢牢握住,暖意自掌间传过来,焐透了她冰冰凉的手指。

    额角炸裂般的痛,才几步便折了神,歪在他怀中,不愿再睁眼。

    只愿这夜如梦便是梦一场,不要让她醒。

    可以让她,就这般肆无忌惮地流泪、无所顾忌地说话……

    纵是沉沦亦无悔。

    ·

    风雪渐消,热意扑身。

    待清醒过来时,人已在景欢殿暖阁里睡下了。

    燃了灯,红纱丝蔽罩在眼前微晃,里面暗光溢出来,让人看了头更是发晕。

    英欢唇干欲裂,浑身僵酸疼痛,殿外仍是黑漆漆一片,辨不得是何时辰。

    她抬手将榻边垂帐撩起些,费力侧过身子,朝外望去,见阁间地板上摆了一只青铜镂花小火盆,上有衔嘴长把锡壶,口正嘶嘶往外溅水气。

    宁墨白袍背身,弯膝半蹲,隔不久便轻轻将那锡壶转一下,逆着光,看不清他人,就见他腕间敞口宽袖一晃一晃,素白之色映着阁间昏黄之光,倒也让人心安。

    英欢收回手,任那床帐自垂不顾,闭了眼脸色愈差。

    纵是酒醉无知,可她在彻底不醒之前做了些什么,心中仍是记得的。

    是疯了罢,只有疯了才会把宁墨当成那人,只有疯了才会说出那些逆天骇人之言。

    为帝十一年矣,竟是不如当初朦懂无畏时狠得下心来,竟是愈发不顾帝王之尊、愈发漠视肩上之担。

    她指尖重重戳入身下锦褥,心中大恨。

    是恨那人亦是恨她自己,本就是心焦力竭的一世,偏还要落得现如今这狼狈不堪的境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