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欢冲他扬袖摆手,道:“你退下,留他一人。”
沈无尘闭了嘴,微一咬牙,又看了曾参商一眼,眉间深凹,才又退至外面。
英欢见他已退,才收回目光,对曾参商道:“过来。”
曾参商抬头,神色微变,“陛下……”
英欢望着他,眼波轻动,“朕让你过来,”她拾袖一指身前,“到朕跟前来。”
曾参商犹豫着起身,一步步挪过来。
皇上好男色,天下皆知,只不过……
英欢见他走近,忽然起身上前两步,抬手便捏住他的下巴,轻声道:“好一张俊脸。”
曾参商大惊,只觉眼前女子眸光利指己心,威迫之势及身,几不能开口而言,只是颤声道:“臣……”
英欢伸指,在他面上划过一圈,而后淡淡一笑,“礼部官员们都是傻子不成?竟让一个女子留于朝中为官这么多年!”
帝业七
曾参商眼睫颤了颤,使劲咽了咽口水,垂眼盯着英欢的手指,“陛下,臣不是……”
还未说完,英欢手上一用力,猛地扯开她官服领口,在她平滑的喉结处划了划,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不是什么?”
曾参商眼一闭,心一沉,跪了下来,“臣死罪。”
英欢纤眉斜挑,转身回座,拢袖收履,不言其罪,反而岔话道:“若是朕没记错,当年于满香楼中同你动手的那人是个武贡生,你一介女流,身不强力不壮,怎能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此间莫不是有何隐情?”
当年殿试后封卷誊录,一奏策论言辞犀利句句撼人,时阅卷几臣当夜便呈其于上,她点灯阅后大喜,钦点其为状元,拆卷后见是礼部试第一名曾参商所为,几位老臣皆是惊诧不已,人人都道此人定是第二个沈无尘;谁料张榜前夜,突有消息传至宫中,道于礼部试拔头筹的那名贡士与另一名来考武举的武贡生在妓馆大打出手,毁物无数,又将对方打至辨不出面目才止。
因是除其状元之名,直贬至进士二甲第三十九名;次日黄榜放出,人人皆见,人人心中皆明,谁也未想到如此天纵奇才却是这般莽撞之人,扼腕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但时如流水,天下风云变幻多端,日子久了,也就没多少人再将此事记在心上了。
曾参商没料到英欢人不惊怒,开口所问竟是当年之事,不由怔了怔,而后才道:“并无隐情,当年确是微臣将人打伤的。”
“哦?”英欢纤眉高挑,脸上一副讶然之色,当下又将曾参商打量了几番,见她身形虽较一般女子高了些许,可绝比不过能考武举的男子,“……可是徒手将人打伤的?”
曾参商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点点头,“是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