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拿出止血散和棉布来,在顾焱身旁坐下,这才仔细瞧清了他的伤口。他手臂上仿若是被什么利器划到,血肉都翻了出来,成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怎么伤的这样重。”冉秋紧蹙着眉,为顾焱上了药,认真地将这伤处缠好。
这寨子里的山匪受伤实在是常事,李医师说那些人都会备着些外用的伤药在屋中,平日里自己处理一下便好,省的常常往他那跑,冉秋便也带了些外用的伤药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她倒是希望永远都不要用上。
顾焱道,“只是些皮肉伤,不妨事的。”
冉秋才不听他的,将纱布打了个结,难得语气强硬了些,“怎么会不妨事,看着就疼。我原还以为你跟着他们只是做些杂事,谁能想到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还跟这寨子里当家的承诺,不说你会不会受伤,这事要是没做成,那当家的真要把你如何,你该怎么办?”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一声吗?”
提起来,她难免有些生气,又觉得心里难受的很,赌气的话也就说了出来,“如今,明明我们......我们二人是这寨子里最熟悉亲近的人,我却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做了什么?若总是这样,我便时时担心牵挂着,想一想阿焱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好了!”
顾焱听到她这番话,神色微讶,将衣服合拢后,只道了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是个嘴笨的人,但确实不善与她辩。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无权要求你事事都告诉我,可是......”
冉秋咬了咬唇,“可是在你眼中,我就这么没用吗?难道我知道了这些事后,只会无谓的恐慌和忧心吗?我宁愿对所有的事清清楚楚,在心里衡度危险和能成的可能性,让自己心里有个切切实实的底,也不想被蒙在鼓中,被你护在这个壳子里,安心地消受你冒着危险换来的安详表象,你明白吗?”
顾焱看着她,眼眸微动。
冉秋的语气有不甘,有埋怨,可是更多的,是想要和他互敞心扉,共赴前路的决心。
他知道对方不是甘愿依附他人的性子,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想让冉秋站在自己身旁,和他一起承担那些艰难。
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十成的把握。在做任何一个决定前,他也会有忧虑,做危险的事时,他并不是全然无畏无惧,想要得到更多,付出的代价也会更大。
这样的感觉,他一人知便够了。
可如果,可如果告诉冉秋能让她更安心的话,他会照做。
于是顾焱看着冉秋,像在做承诺一般,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那日后,不管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不准瞒我。”冉秋方才语气激动了些,得到顾焱的肯定,口吻才慢慢平复下来,道,“我不想看到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