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没有被人捡走。
“你去把它捡来。”她命令晏铮。
自己穿着繁复的衣裳,万一湿了云袖被人瞧出来,她便不得不解释来族学的事。她不想让人知道这把金锁的事。起码现在不想。
池塘的水并不深,晏铮上前,左手撑住岸边,弯腰往水里一捞,金锁泛着水光被摊开在他掌中。
曲如烟在盯着锁看,所以她没注意,晏铮在看到刻在金锁内侧的那个“晏”字时,眸光微凝了一瞬。
恍如隔世一般,金锁上的锁头已经锈了,或许一直被锁在柜子里,岁月在上面留下痕迹,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里。
“这是三娘子的东西?”晏铮将锁递给曲如,眼底沉淀着的痛苦很快便被笑意掩盖。
“你之前也这样问过我。”
那时她只觉得这小厮话多无礼,但现在,他知道了那么多,再把这锁从何而来的告诉他,也无妨。她不想再一个人憋在心里。
“这把锁……其实是曲挽香的东西。”她有些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你知道的,就是我已经死了的那个嫡姐。”
那是她在祖母的屋子外听见曲挽香说“小妹不适合嫁进东宫”,而后得知她被赐婚太子的第二日。
她气得要命,冲去曲挽香的院子想和她理论。
明明是同胞姐妹,她们到彼此院子里串门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对她明显的来者不善,曲挽香客气地叫婢女将她迎进屋内。
她表面上的装模作样向来周到。
“和太子的婚事本该是我的!”她进屋就冲她大叫,这话没头没尾,但她知道曲挽香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那时,曲挽香正摩挲着手里的金锁,并没理会她。
那是一把小巧而华贵精致的锁,曲如烟从来不知道曲挽香有这么价值不菲的东西。府里姑娘该有的分例,萧氏从来不会少了曲如烟的。所以她一眼就知道那把锁不是曲挽香的。
“那是什么?是太子给你的?”她更加尖锐地质问。
曲挽香却和往常一样,笑容优雅而得体,“那个残暴的太子哪懂这种风趣之事?”
她从不理会自己的挑衅,就像没把自己放在过眼里。越是这样,曲如烟才越觉得愤怒。
“那难不成是别的男人送给你的?”
她是随口一呛,哪知曲挽香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