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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嫡长子,更不会是泛泛之辈。

    换言之,只要拿捏住晏十七,便是掐住了晏家的命脉。

    “去,传晏十七进来。”他放下奏折,打算会会这素未谋面的晏家嫡长子究竟是个什么程度的人物。

    内侍应声出去,不一会便回来,身后多了一道踩实在地上,显得大摇大摆的脚步声。

    皇帝抬头时,晏铮正好撩帘子进内,他低着头,也没多看,径自往地上一跪,“晏家十七,叩见圣人。圣人万福金安。”

    皇帝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生得身长腿长,背脊挺拔,到底是在北境长大,不是那等弱不禁风的贵公子。就是不知手腕如何。

    他故意沉默了一会才道:“千里迢迢从北境赶来,一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晏铮连忙摇头,一拍自己的大腿,“上路的时候还不怎样,走到半途才觉得,臣的爹给了臣一队军马真是明智之举,否则臣真得累死在路上。”

    皇帝皱眉:“你昨夜进京没找到住处不曾?”

    “不是不是,圣人误会了。”晏铮道:“昨夜是礼部侍郎接应的臣,不过给臣找到的那个住处吧,夜里不遮风不挡雨,又冷又潮,臣在那儿一夜没睡好,今儿早上起来时腰还疼呢。”

    角落里的内侍听着听着,神情诧异起来,镇北大将军的这个嫡长子……怎么感觉,说话有点没正形呢?

    礼部侍郎是个行事周正的人,虽说是质子,但也绝不可能怠慢晏铮。皇帝好笑道:“不遮风不挡雨?难不成比你一路上住的驿站还能差了不成?”

    “这……其实都不大好。”

    晏铮像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还认真比较起来,“按臣的喜好吧,礼部侍郎的府邸就不错,瞧着又宽敞又气派,臣昨夜还说想去侍郎府邸里住一晚,可他偏不同意。”

    他似乎越说越不满,竟告起状来:“圣人,臣这次归京是受您的旨意,他敢不让我住,分明就是没把圣人您放在眼里。您说说,他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

    皇帝起先还没反应得过来,一回神,差点没被这番恶人先告状给气笑出来。

    他起身,绕过桌案,站定在晏铮面前,低头问他:“怪不得今晨周侍郎来冲我告了你一状。”那奏折“啪”一下被丢在他眼前,“我说你刚进京能闹出什么事,原来是因为这个。”

    晏铮要当真只是口头提议想去周侍郎的宅邸住一晚,侍郎会无故参晏铮一本?

    “圣人,臣冤枉啊。”晏铮闻言,眼巴巴地抬头,“周侍郎给臣找的那个住处又破又烂,臣是什么身份的人,臣住得差了,不就是掉臣的亲爹的脸,掉圣人您的脸么。就算臣可以委屈,但也不能委屈了圣人您不是。所以臣才踹了他一脚,想叫他长长记性……”

    那岂止是一脚,晏铮是直接将周侍郎踹成了行走不便,今天参晏铮的奏折都是周侍郎派家仆送来的。

    皇帝没见过这样的人,拿手连点他好几下,气笑得直摇头,冲内侍道:“不就是宅邸么,去,把清水巷的那间宅子赏给晏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