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云芝没忍住骂了句粗口,反应过来:“不、不是,神女大人,我这是……”
“那好吧。”曲挽香觉得云芝一对上这人就会有些失去理智,嗯,这样不好,他跟着自己,云芝可以放松放松,“你随我来。”
石庙被郑重地建在村落最北面的山坡上,越往那边走,越是无人,只有树上鸟雀一声接一声的鸣叫格外清晰。
二人一路无话,晏铮刚才那般主动积极,如今却落在她身后两步,一声不吭。
“那是什么?”
直到曲挽香偶然抬头,一指停息在树梢上的一团小小黑影。
晏铮望过去,随口道:“鸟。”
“什么鸟?”
这话和记忆中的某个走马灯重合,他不由一顿,没能发出声音。
“啊,飞走了。”
曲挽香回首,看见晏铮的眼神,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什么?”晏铮回过神。
“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曲挽香长睫轻眨,“别忘了,山神大人护佑着我。你不想死的话,还是别这么做的话。”
她说这话没有任何深意,字面上的意思,虽说后半句是警告,但也不见得有多么凶狠。
可晏铮心里有鬼啊,她前半句话一出,就不禁咳嗽出声。
他以手背掩唇,哭笑不得:“我要想这么做,我早做了,还用等到现在?”
曲挽香却不理会他。
二人到了石庙面前,曲挽香重复了一套昨日让晏铮在山上做的仪式,动作行云流水。
“你这两年一直在做这种事?”他站在一旁看她虔诚地奉香。
“什么叫‘这种事’?”曲挽香阖眼回答:“这是神女的本份所在。”
晏铮眼底暗了暗:“你说自己是神女,那应该见过所谓的山神大人吧?是他告诉你,你是神女的?还是说,另有其人?”
“……”曲挽香充耳不闻。
过了半晌,她抬起头:“你想说什么?”
晏铮感觉得到,她有些生气了。曲挽香很少生气,除非涉及真正重要的问题。
“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手在阑干上一撑,像看不见她略带防备的眼神,笑道:“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是神女,那是不是没有名字?”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这个郎君一会说东,一会说西,不知道他究竟想问什么,但如果自己把名字告诉他,总觉得他又会唤个不停,曲挽香不想被不喜欢的人叫名字。
没等晏铮回话,她道:“你要是不叫的话,我可以告诉你。”
“好啊。”他唇际深抿了抿,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洗耳恭听。”
“如如。”
说出那二字的同时,曲挽香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动作一滞,眼神骤变了。
惊愕的、讶然的,像是终于明白过来,那股讶然又瞬间变成寒意,变成杀意,如海浪般将他浅色的瞳仁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