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听到外人谈论起这阳侍的趣事便忍俊不禁,只想有朝一日定要会会这位大有意趣之人。果然在不久之后,她便组织了一个诗词大会,据说只要能够填的好,并且让她中意的都可活得白银数百两。
这对于靠着三朋四友救济,并且还给他人写字作画为生的阳侍而言无异于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方圆几里之地,有不少自持才华不浅却怀才不遇之人自然是蠢蠢欲动的。而且不仅如此,他们都还听闻说这个组织之人乃是一个美若天仙并且还才华不浅的女子,因此就算是目不识丁的纨绔也会去一睹风采的。
到了诗词大会之日,果然是人山人海的。雁归还未出去听得身边丫鬟谈起场景便吓了一跳,根本不敢再现身出去,如此多人她是始料未及的。后来在门人的建议之下方才让一些企图浑水摸鱼一观雁归风采之人悻悻而去,本来人山人海经过层层筛选就变成了仅十数人而已。
阳侍自然是赫然在列的,对一同前去之人颇有些不屑一顾。多数人没什么实际才华,无非只是滥竽充数。阳侍昔日便听闻过这穷山恶水之地有此才女,只恨一直都难以有机会一睹其风采,今日估计自己都不是冲着那百金而来的,却是这个女子比那百金更有吸引力。
所谓诗词大会进去之后方才发现只是一个局,雁归听到下人说起那些所谓的才子一口粗话,而且一个个看上去虚有其表便气得想要撤掉这次诗词大会。
但她的贴身丫鬟银芳却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小姐,我看到有为公子一进来便正襟危坐,而且也不左顾右盼,脚下的散沙只有一个脚印,可以看出一点也不浮躁。”
雁归一听此话心中便惊了起来,这坐堂处的散沙是她故意而为之的,她只是想考验下这些人的耐性。自古成大事者必淡泊宁静,气定神闲。而若是心浮气躁,百般焦虑却是难有大成的。
不少人的脚下自然是混乱不堪的,足以见得是一点耐性都没有之人,而雁归恰恰就是不喜欢这一类人。现在听闻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人自然是有几分的好奇的。一问之下却是正合她意,原来是早有耳闻的大才子且行事古怪的阳侍。
后来那诗词大会也如期举行,只不过过程颇有些让雁归觉得有些不如人意,但却在那次之后结识了阳侍。从他身上的确看到了与众不同之处,并且二人还经常一起吟诗作对,赏花弄月,好一派才子佳人之状,弄得流言满天飞,可二人却是毫不在乎当真让人有些疑惑不解。
二人看上去虽形影不离且亲密无间,不过阳侍却都是以礼相待,从不逾越雷池半步甚至连眼神都不会紧盯着对方,一派谦谦公子的作风。
雁归私下里和贴身丫鬟谈起这阳侍之时只说对方一个榆木脑袋,根本就不解风情。就算是花前月下,风月无边都一位谈论其他事情好像根本不知只能谈情说爱才会应景一般。
小丫头银芳每次谈到他都能扑哧一笑,觉得这阳侍的确是有些不解风情。某次她接待阳侍并和他谈论了几句,当真让他觉得这世间居然还能有这等不通情理和不解风月之人。
原来这日阳侍来到府上会见雁归,可碰巧这几日天寒地冻的,雁归不小心便偶感了风寒。银芳出来告知自己小姐有些异样,不想这阳侍读不表态撒腿就走。
银芳见此心中大为诧异,心道,自己的小姐和他如何亲密如何能不闻不问便走了?因此便叫住他道“阳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阳侍连忙停下脚步,居然未语先红了脸,有些讷讷道“姐姐叫我有何事?”
银芳楞了一下,见他这幅样子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觉得他怎得会先红了脸反倒是她这个身为女子之人还要有风度一些。只不过每次听自己的小姐谈起他是都觉得他有些傻乎乎的,于是便说道“我说阳公子,我家小姐居然都病了,你就不进去看她一下?”
不想阳侍看上去似乎更加脸红了,连忙便犹如那些老夫子般自言自语道“自古男女有别,况小姐又身在闺房,如此一去大有不妥之处。”
银芳颇有些无言以对,却也反驳道“你又经常都和我家小姐谈经论道的吗?”
阳侍直接答道“谈经论道,光天化日,无伤大雅。”
银芳道“那还不是孤男寡女?”
阳侍却一副书呆子样说道“那是圣贤之书,不可一概而论,况青天白日并无越礼之说,和孤男寡女实扯不上什么关系。”
银芳直接傻在了原地,不就让他去看看自己的小姐吗,没想到居然还那么一堆歪理直接痛骂道“你个书呆子,难道真不知我家小姐希望你能去探望她妈?”
阳侍震惊了一下,连忙摆出一副老陈稳重和为对方着想的模样,只说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家小姐身在闺房鄙人实不宜去打扰,有伤风华,有伤风化。”说完便拱手作揖而去。
银芳在一旁目瞪口呆,每次听到自己小姐念道他是个十足的书呆子她还不信,今日可算是领教了他那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呆意了。
回到雁归的卧房自然是把他大骂了一通,听得雁归是又心疼又觉得可气,这小子如何会形成这般的状态,当真让人有些苦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揪心,只暗暗地问道,难道我都如此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