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瞧了都没瞧他一眼,熟门熟路的上了楼。
那掌柜领着他俩进了楼里视野最好的包房,待两人入座,楼下的小二也很识眼色得送上好茶,掌柜便弯着腰小心翼翼斟茶,脸上带着讨好意味的笑递了过去,“祁大人可是许久未来小店了,记着还是前几年的事,两位大人可瞧瞧要吃些什么?”
这地儿季思以前没少来,熟的很,张口就是一堆招牌菜,末了还点了壶上好的杏花汾酒,后面想了想记得自己是请人吃饭,又好声好气询问道:“这般可行?”
祁然端着茶杯小口饮着茶,听见这问题语气淡淡的说:“就按照季大人点的。”
后者笑了笑,接着望向站在边上的掌柜,“可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掌柜连连点头,“两位大人稍等片刻。”
等到人转身出去关上厢房门,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中去,片刻后祁然这才开口:“不知户部何时能拨银子过来?”
季思端起自己这杯茶吹开茶叶喝了一口,笑了笑说道:“子珩倒真是尽忠尽职,三句话不离公务啊。”
“这屋塌了,大理寺一堆案宗文册只能堆在院里,极度不方便,还希望户部能早日落实此事。”祁然语气淡淡的说。
“好说,好说,”季思笑了笑,“若是全天下当官的都同子珩这般,倒真是百姓之福了。”
祁然客套有礼道:“季大人过誉了,不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罢了。”
闻言季思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感受着口中这股茶叶特有的清香,随后寻了个话题,“那屋竟是大理寺堆放案宗的地方啊,我瞧着年头有点久了,许是放了不少以前的案宗吧,还好新的案宗没放那屋,要不然塌下来时砸到人就不好了。”
“季大人观察到挺仔细,”祁然掀起眼帘看了看对面,“连那是我大理寺的堆放陈年案宗的老屋都瞧出来了。”
“这话说的,”季思挑了挑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今日去大理寺是别有用心呢。”
“难道不是吗?”祁然端着茶杯也跟着笑了笑,“我还以为季大人今日威胁邀请下官是假,探听周铭一案是真。”
“照这般说,我可不觉得子珩是个容易受人相逼,被迫妥协的人,莫不是今日赴我这鸿门宴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是真。”
两人嘴角噙着笑互相望向对方,却笑意未达眼底,空气中流窜着暗潮,气氛显得格外紧张,窗外就是主街热闹繁华的街道,各种吆喝声叫卖声一阵盖过一阵,通过窗棂穿了进来,与静逸无声的包厢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