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祁然所说无误,他今日去大理寺一是为了私心相见不假,二是为了周铭一案也不假。
这几日季思夜里梦靥时,时常断断续续的看到原季大人的回忆,虽依旧瞧得不清楚,但是莫名却让他有所怀疑,那场事故与其说是想抢季大人手中的账本,倒不如说是想让他死。
既如此,那就说明,原先那个季大人定是知晓了什么秘密,让这个幕后人不得不除掉他。
他打听过,这个季大人除了些狐朋狗友以外就是同僚上司,唯一能接触到什么致死机密的也就两人,当今圣上和当今太子。
于是,谁想杀“他”,成为了季思考虑的最重要一个问题,若真是有这么一个人,那再结合记忆中那个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便可得知,“这个人”是切实知道季思死了,同时也有所怀疑,自己这个“季思”不是真正的“季思”,那如何证明自己就是季思,想必也是这人近期的目的,那他定有什么法子回来测自己一测。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多虑还是却如这般,可敌在暗自己在明,唯一还有点思绪便是周铭这事,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遭。
而祁然的理由更为简单,他虽不知季思同周铭有什么关系,但是季思押送周铭回京遇袭,随后周铭便自缢了,这二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可细细算来,又满是问题。
两人心中各自思绪万千,端着茶杯也未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意盈盈,没过一会儿响起的敲门声将两人思绪打断。
小二推开门进来弯着腰,一一将菜肴美酒摆放在桌上,笑眯着眼睛道:“二位好生吃着,小的就在外头,有事喊一声便可。”
他出门后还细心的拉上房门。
季思拿起酒壶,将两只白瓷酒杯斟满,清亮的酒液和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他放了一杯在祁然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直接拒绝道:“下官一会儿回大理寺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饮酒。”
“倒是可惜了。”季思也没强求,自己将杯中酒饮尽,感觉身子整个暖和起来,有拿起酒壶继续斟酒。
“听魏大人说,太子殿下今日小会上,上折子驳了大理寺重审周铭一案的折子。”
季思手上动作一顿,杯中酒洒落了一些出来,稳了稳心神又继续斟酒。
李弘炀这个草包东西,这种时候赶着上折子不就是告诉别人他心虚,有不能让别人发现的把柄吗!太子府养的那群幕僚都是吃屎的吗,也不拦着他们主子!
祁然眯着眼睛,一直注意着对面这人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听说季大人押送周铭去滇都的时候,本应多停留几日,可季大人却当日就回,且是秘密回京,又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