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上了轿,被轿夫摇摇晃晃抬着走,脑瓜子险些荡了出来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平郊的别院,牌匾上头是用草书写的晏府二字,里头雕栏玉砌青砖碧瓦,山水相宜景色清秀,是标准的南方园林布局,衬着周遭的湖光山色,似有园中有园,景外有景,精巧幽深之意。
他被带到了湖边,面前是条曲折蜿蜒的水廊,直通湖中央的一座重檐亭,亭子四周围着藏青色的纱幔,也因为离得远了些,让人瞧不起里头的情况。
领路的那个下人在水廊入口处停了下来,弓着身子现在一旁道:“季大人,请。”
视线从这人头顶扫过望向湖中央,沉思片刻,季思抬脚朝着亭子走去,七绕八拐才到了亭子前方,面前一左一右站在两位面容姣好的婢女,对他盈盈一笑,随后掀起纱幔做了个请的动作。
季思左右瞧了瞧,低头进入,身后的纱幔立马就被放了下来,他抬眸一看,这才发现亭中坐了不少人,正中央的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李弘炀。
右座便是曹为远那老不死的。
左手边是个年纪尚轻,瞧起来不过二五六七左右的青年男子,眼尾处有颗痣,稍微想了想,季思便清楚这人身份了,吏部尚书晏浩之子晏行晖字怀铮,李弘炀的少时伴读,如今的光禄寺少卿,若是没记错的话,承德三十六年的探花郎就是他,这人自幼聪慧能说会道心高气傲,打小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事事都要同祁然争个高低,半分吃不了亏。
再往下也都是在朝中叫的上名号的人,其中还有几位身着布衣之人,但能出现在此处,估摸着不是太子府客卿就是幕僚,要不然就是身后有背景。
今日这仗势摆明了是有大事情。
季思在心中开始核算,表面不动声色的走上前行礼道:“季思见过太子殿下。”
他今日未穿公服,反而是着了件月白色金线镶边的锦衣,用翠玉冠束发,将额前多余的头发拨了回去露出五官,再加之气质极佳,更显得风流无双,季思本就生的不差,如此一番打扮,比以往低头谄媚样顺眼了许多,左边那男子望过来时,还冲他笑了笑。
“嗯,起来了吧。”李弘炀语气淡淡道,“来的晚了些,寻个位置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