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台脸色一变,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说:“千错万错都是微臣们的错,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身后官员也跟着上言,“请陛下保重龙体!”
承德帝任由孙海替他顺气,跌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开口,“湘洲水患一事未除,朕便寝食难安,自责万分!”
他一番话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各自心中都有数,但唯独这句话中情义却是为真。
季思将脑袋垂的很低,听见这话时,心中有些感叹,帝王之才,从不体现在“一语灭国”而是体现在“一言救国”上,承德帝算不上明君,却也从未算得上昏君,他多疑猜忌,但一直以来都格外兢兢业业护住他的江山,可却也是“他的”二字,成为了一个枷锁牢笼,将之囚在当中数十载。
妻不妻,子不子,家不家,当真算得上孤家寡人了。
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怜。
在座大多数人都明白承德帝今日这出戏是唱给他们看的,谁人不知杨永台是陛下身边的人,也只听从陛下一个人的命令,他刚刚殿前一番言论,若是没得陛下许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口。
这出戏叫做请君入瓮,又叫姜尚钓鱼,一个光明正大的“瓮”,一个笔直的钩,承德帝就是得告诉众人,湘洲这事,使他寝食难安,你们为人子,为人臣,当应替父,替君,排忧解难,出谋划策,若是做不到,那就是不忠不孝,这瓮想尽办法你得进,这钩无论如何你也得咬!
果不其然,杨永台又继续出声道:“陛下,此事既以发生,再去埋怨已是无计于补,为今之计还需早日商量,寻了法子解决,多耽搁一日,湘洲就多一个难民啊!已经有一部分流民朝着临安来了,陛下!这事拖不得,再拖下去伤的是大晋国威,寒的是大晋百姓的民心啊!”
承德帝垂眸环顾,轻声询问,“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莫不是,都哑巴了!”
一声天威压下,诸多大臣额头渐渐开始冒出细汗。
李弘烨勾唇笑了笑,随后从队列中跨了一步出来,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莫不是当王爷闲的慌了,这朝堂上是你逗趣的地方吗,言前定,则不跲,这么大一个人,连何时何地说何话的道理都不知,没点出息,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别讲了,退回去。”
李弘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