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后日便要去湘州,可都准备妥当了?”李弘煜也没同他客套,端起茶杯吹了吹茶叶随口问道。
闻言,季思耷拉着脑袋,一脸为难的叹了口气,“唉!不瞒王爷说,下官这时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般累死累活的苦差事怎就落到了下官手中,更何况湘州这时候正发洪水,又容易起疫病,万一要是时运差了些,这……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季大人不用妄自菲薄,”李弘炀喝了口热茶润润嗓,这才放下茶杯继续说,“满朝文武陛下都没点,唯独点了季大人,那便证明季大人有过人之处,当是能胜承重任的。”
“可这湘州水患一事,实在为难下官了,下官哪里懂什么治理水患的法子,”季思满脸愁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般着急道:“王爷,下官听闻这湘州离您封地近,您若是听到些什么风声,不如给下官提个醒,到时候下官心里头也有个底,这份大恩季思定会记住了!”
李弘煜抬眸望向他,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原来季大人今日同本王同席,是留着套在这儿等着呢。”
季思弓着身子讨好的笑着,“王爷聪明,下官这些小把戏果然瞒不过王爷,这不是病急乱投医,没法子的法子了吗。”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李弘煜笑容未减,“本王所知不多,倒是记得湘州刺史窦元亮清正廉洁,两袖清风,爱国爱民,为官多年湘州一直都是祥和安宁,百姓安康,几年前派去查看的御史回来都是大力夸赞,说他“高风亮节立人间,虚怀若谷耀天地”,听闻年年遇灾他还得自个掏腰包用于赈灾,百姓都把他视为在世包青天,颇得民心的一位好官。”
“湘州有这等好官,当是有福了。”季思由衷感慨道。
闻言,李弘煜只是笑而不语。
这时候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小二门手中端着托盘鱼贯而入,一一将盘中菜肴摆在桌上,樱桃肉,松鼠桂鱼,蜜汁灌藕,蜜汁火方,冰糖甲鱼……
季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端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李弘煜聊着天,动筷的次数倒是比较少,突然窗外人声鼎沸,传来了各种嘈杂吵闹的声音,他伸长脑袋望了一眼,发现不知何时下头街道上涌来了一堆百姓,脸上兴奋而又好奇,站在街道两旁,一个个探着脑袋张望。
李弘煜好歹是个皇子,举手投足间颇有教养,一直等到口中食物咽了下去才问:“下面这么吵闹,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知,”季思回头恭恭敬敬道:“瞧着倒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话音刚落就瞧见从远处缓缓走来一行人。
这行人一眼望去不过二十来人,各个身着兽面灰色明光玄甲,脚踏厚底长靿战靴,**骏马也非普通马匹,更为健壮些,着同色马铠,双眼有神四蹄有力,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马嘴呼哧着热气时不时发出一声嘶嘶嚎叫,他们未骑马疾行,只是慢悠悠走着,哒哒的马蹄声下是重甲碰撞的声音,沉重而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