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不再谈这事,余光瞥见桌上的一块镇纸,玉料雕刻的松鹤,栩栩如生唯妙唯俏,拿在手中把玩隔着光还可瞧见里头剔透温润的纹路,这玉石选料极佳,带着丝丝凉气,驱散了掌心的燥热。
“这玩意儿是老三前日送的吧。”承德帝说。
孙海探过身子瞧了瞧,点头应道:“的确是秦王前日小会散朝时让老奴呈上来的。”
“松鹤延年,”承德帝语气有了些笑意,“怎想到送这么个玩意儿。”
听着这语气,孙海也跟着笑了笑,轻声说:“老奴当时也是这般问的,王爷说离京多年未尽到为人子该做的事,在民间见过子敬父都是这般寓意,是祝愿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本觉得陛下九五至尊有些配不上,可又觉得那些个龙啊虎的陛下也不缺,漂亮话都听的不少,思来想去还是寻了块儿石料,自个儿细细磨一点点雕出来的,废了好大劲的功夫。”
说到这儿,他又补充着:“王爷这般孝顺,老奴瞧着都有些动容。”
承德帝嘴角上扬了些,盯着这块镇纸眼中难得软和几分,“的确费心了,璟明回京也有几日了吧。”
“是有好几日了。”
“他今年也有廿四了,再当个闲散王爷总归不合适,也该替朕分担分担,”沉思半晌,吩咐道:“马上殿试了,给礼部说一声,这次殿试的事就让秦王安排的。”
“是。”
他将种种安排好,外头的李弘炀和李弘烨也才行至宫门口,两边的轿夫下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太子府的下人掀开轿帘,李弘烨刚欲弯腰坐进去,就听身后有人出声将他喊住:“太子殿下稍等。”
李弘炀眼神一暗,随即站直回身和善笑道:“梁王可是还有何事?”
李弘烨缓缓走过来,笑容和煦,旁人瞧着便是一副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太子殿下可有空,本王寻了几坛好酒还未开封,凑巧难得三弟也在京中,不如叫上四弟,你我兄弟四人吃酒谈心好生聚一聚。”
“这可不巧,”李弘炀眉头一皱,整个人显得有些为难,“府中出了些琐事还需解决,这……”
“无妨,”李弘烨笑着摆了摆手,“今日不行改日再聚便可,还是府中的事重要些,再说了,此次季大人奉旨去湘州视察,若是水患一事得以解决,当是得记首功啊,太子殿下用人有方,自然是免不了赏赐,许是在皇上跟前地位就不同了,到时候庆功宴咱们兄弟再聚不迟。”
他说话时嘴角的笑容未减,只是笑意未到眼底,盯着李弘炀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含义。
后者微微垂眸,往前凑近些,眸光凛冽,勾唇笑道:“借梁王吉言,若真是那般自是再好不过,定在府中备上薄酒宴客同庆,到时候梁王可要赏脸啊!今日府中有事就算了,也就不打扰你们雅兴,先行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