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慢走。”李弘烨点头颔首,再抬头时脸上笑意褪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满脸深沉。
“王爷。”他身后的下人走了过来。
“哼,”李弘烨冷笑一声,抖了抖袖子将衣襟整理好,垂眸揉着十指,语气淡然不紧不慢,“让他先乐几天,后头有他哭的时候,好戏刚开始,咱们,慢,慢,来,走!”
太子府的轿子走的极快,一直过了拐角,李弘炀的侍从才出声道:“殿下,梁王今日是何意思?”
听见询问,轿中闭目养神的李弘炀缓缓睁开眼睛,沉思片刻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透过薄薄的木板传了出去,“李弘烨这人精于算计,面上跟你多亲近,指不定背后就捅你一刀,这次皇上派了季思去湘州,他失了先势心里头不痛快这不故意给本太子找晦气呢。”
他缓了一口气又道:“你派几个人守着他秦王府,本太子倒要瞧瞧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轿外这人应了下来,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那季大人那头……”
话没说完却已在不言之中。
“季思啊……”李弘烨念叨了这么一句,眯了眯眼睛,“一条狗而已。”
这声轻咛融在了风里,一吹,便向四处散去。
此时远在湘州季思却不知自个儿背后得了这么一个别称,他昨夜去花楼吃酒,一身的酒气,待回房时本欲打算洗漱后再歇息,谁料得了个意外之喜,在后头也就忘了这事,翌日清晨是被自己一身的酸味给熏醒的,连忙唤来丫鬟备好热水,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才披着湿发推门出去。
院里飘着牛毛细雨,不大,只是远远瞧去,带起一层雾气,天色浓的似墨,被水打湿,墨痕丝丝缕缕向着四面扩散去,深浅不一。
祁然穿着一身青衣练剑,他出剑的速度很快,手腕翻转划出一道银光,一招一式干净利落,半分多余的动作都无,却一举一动都让人赏心悦目。
他身上的青衣被细雨打湿,颜色加深,青衣墨发,整个人便是这副水墨画中最是浓艳的色彩,季思环抱双手倚靠着门框,就这么静静半晌。
等到祁然收了剑才回身望向屋檐下嘴角带笑的那个男人,“瞧够了吗?”
听见他声音,季思歪着脑袋冲人笑道:“够了,子珩好生有雅致,这大清早的练剑,倒是便宜我看了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祁然抬眸望去,只一眼又移开视线,语气淡淡的说:“窦元亮把人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