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祁然心悦自己,可自己现在是季思啊,那他心悦的便是季思不是李汜,自己同他认识五年,莫不是比不上“季思”同他认识的一两月,这般论起来,那李汜岂不是过于凄惨了些。
可若是他不心悦自己,自己又免不了伤心难过,对月独酌,矫情不说,还半分办法没有,两世为人都痴心妄想,未免显得做人太失败了。
仔细想想,他倒是真没想过能如何。
季思皱着眉,垂着脑袋陷入沉思。
祁然抬眸看了眼,觉得有些好笑,拿起桌上酒壶斟满酒杯,递了一杯过去,温声道:“季大人还要听结果吗?”
“唉,”季思接过酒杯仰头饮尽,随后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还是不听的好,许是等相处时日长了些,我心里有了底,你心里也有了底,那时候这结果再听不迟,省的现在说出口你我尴尬,见面相交生份,虽说本来也没多熟稔。”
这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些好笑,祁然笑了笑,仰头也将杯中酒饮尽。
“大夫不是说病愈之前,得忌酒吗?”季思戏谑道。
祁然闻言,挑了挑眉,也没给人留面子,“下官没记错的话,季大人的伤不也是得忌酒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算计和意图,纷纷笑出声来。
“该回京了啊。”季思道。
“季大人用心良苦。”祁然说。
季思没说话,只是朝着他举了举杯。
夜里风月无边,群星萃满天际,空中弥漫着股淡淡的酒香,飘荡在风中,混合着树木花草的味道,光是闻一闻就有些醉人。
辉月挂在半空,月光倾洒在湘州城中,家家户户亮起了烛光,犹如天上星,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街道院落,等着天明。
夜色正阑珊,明月入万家。
天会暗,但天也会明。
翌日一早,季思出了窦府,他们来湘州本是为了视察,半月的功夫已经足够,谁能曾想这些个事一件接着一件,乱了本来的打算,更何况陇西都指挥使司和布政使司的来了人,他们继续待在湘州,是管两司还是被两司管。
总之有些尴尬,离京太久朝中暗潮涌动,如今指不定乱成什么样,没收到承德帝的御令,倒是李弘炀派人传来传了笑意,让他留在湘州多尽心尽力替百姓做点事。
这人人精似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足够明显,他想等季思多待段时间,立立名声,等回京受赏占个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