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笑出声来,那些烦闷和离别伤感也被笑声吹散了。
“季大人,”崔灏收了笑声,真诚实意道:“初识之时,是我听信传闻小人之目了些,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近日相处才明,季大人为人至情至性,算无遗策,是难得的良臣君子,之前种种是我愚昧无知,还望季大人莫要见怪。”
他作揖躬身行歉礼,季思连忙将人扶起,沉声说:“崔大人这可生分了,我视你为友,好友之间相处随性几句玩笑话再正常不过,你这般所为莫不是不打算同季某结交?”
“并无此意。”崔灏急道。
季思笑眯了眼睛,“那既如此,我可是当幼宣交了我这朋友。”
“自是!”崔灏大笑出声,“可惜手边无酒,不然定于阿言不醉不归!”
“今日就不吃了,”季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年底正旦节幼宣来京之时,来我府上,我们叫上子珩和存孝,到时候再好生叙上一叙,谁若是先醉了就得受罚。”
“这可不公平了些,”杜衡哭笑不得,“祁大人千杯不醉,季大人同祁大人一伙的,这话摆明针对下官。”
祁然没出声,只是看向季思,又匆忙收回视线。
崔灏则道:“一言为定,听闻临安的金丝酿一壶百两,阿言请吃酒,那我可记下了。”
几人说笑着,身后城门打开,动静极大,季思他们翻身上马,马蹄在地上来回踱着步,扬起灰尘,祁然坐于马上勒紧疆绳抱拳,温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崔大人,后会有期。”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窦元亮以死,湘州新的刺史也还未上位,城中之事还得幼宣多废心神,你公务在身不必远送,等到正旦之时,我定在府中扫塌相迎!”季思勒紧疆绳掉了个头。
“后会有期!”崔灏冲着他们抱拳。
马蹄重重的迈出,哒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扬起大片灰尘,烟尘散去,不过眨眼须臾之间他们便以出了城,马蹄声都被风声吹散,传到耳中只余些许。
刘仁信走了上来凑近问道:“大人,人已经瞧不见,咱们该回去了。”
崔灏收回视线,望着头顶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朝堂乱的很,他们回去这泥潭之中,深陷泥潭许是脱不了身,这天怕是要变了。”
城门被守城士兵缓缓合上,一扇门,将那些个的诡谲风云挡在了门外,山高皇帝远,京都变了天,也到不了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