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承德帝又突然出声,“你同祁然此次去湘州御史台可是派了个随行的监察御史?”
队列中的祁然眼眸一挑,急忙往右一步出列行礼道:“的确是有位随行御史。”
“前几日湘州来了折子,是陇西布政使递的,将水患疫病这事细细的说明清楚,一点没落下,”承德帝说,“里头说到了你二人为了湘州百姓,一人重伤,一人染病,九死一生实在不易,不过这折子里头还提到了一人,说这人日夜宿在难民区,将生死置之度外,亲自替染病百姓熬药布粥,情感动天,受窦元亮算计险些丧命,还连日快马加鞭去寻了陇西都指挥使司,因为官阶低下苦苦哀求许久未果,幸而朕圣旨送达,就连那配方的几个大夫,也是这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礼贤下士去寻来的,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承德帝继续道:“随着这折子来的还有份万民请愿书,均是湘州百姓请求朕重赏这人,说他: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是个难得的栋梁之材,卢爱卿,你御史台察院中可有这么位姓杜的御史?”
被点了名,卢正旭只好站了出来,沉思了一会儿回:“的确是有这么一位姓杜的御史,单名一个衡字,臣记得这次同季侍郎和祁少卿去湘州的正是他。”
“杜衡?”承德帝把这名字重复了一遍,“朕朝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个能受万民请愿的蒙尘之才了?”
高泽信出列拜了拜道:“陛下许是记不清了,这杜衡乃是承德三十六年的榜眼郎,当年也是登科及第文采斐然,在殿前受过陛下赞许的,那首《臣言赋》至今还在国子监学子口中传颂,陛下还说过此子定有大为。”
听他这么说,承德帝有了些印象,“承德三十六年,那便同祁卿和晏卿是一年进士及第的。”
“的确是同年的,”晏怀铮躬身出声道,“陛下当时还说论谋略文才君子之德,祁大人为首,其次便是这位榜眼郎,下官不才只能勉强占个探花的位置。”
“这般说来,此人当以重用,怎未任职五寺五监,倒是当了个七品的监察御史?”
众人纷纷噤声不知该如何说的好。
大晋立国初期,官员擢降是从世家大族中提拔举荐,名为行状制,由吏部审查考核,以家世为始,行状为主,最终定品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