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制度利弊太重,成祖登基后开创科举选拔制,将人才选拔的范围扩大,除了世家子弟以外,有见解有文才有想法的寒门子弟也可参加科举,家世不再是考核的基本,取而代之的是能力,成祖还开办太学,也就是现在国子监的前身,种种政策方便了寒门学子入朝为官,真正实现“朝为田中郎,暮登天子堂。”
寒门可为官,那世家大族的子弟入仕便不再那么容易,本是引以为傲的家世也不再显得重要,当时朝中身居高位的官员都是各大世家选出来的,科举初行之时,三甲均是寒门出生,硬生生给了各大世家重重的一个耳光,好生响亮。
自此之后,世家子弟不言而喻的树立起屏障,将寒门入仕的官员排斥在外,寒门子弟和世家大族的矛盾就这么持续至今。
随着科举制的完善,人才的选拔也越发重视,可世家大族依旧占据着朝中高位,寒门士子入仕后需得熬上些年头才能任重职,成为了亘古不变的标准,少则五六年,多则十年八载,具体还得看看这人是怎么待人处事的。
大晋这么多年乱了规矩也就方清荣一人,方太傅十五状元及第,打马游遍临安街,惹得不少姑娘羞红了脸,意气风发风光无限,十六为徐老太傅弟子同祁相师出同门,十七任翰林院修撰,同徐太傅共编《晋史》,十八任礼部侍郎,方清荣一路走来升迁太顺,又有祁家和徐家替他保驾护航,不少人眼红的不行却半点法子没有。
几百年才出一个方清荣,其他大多数的寒门子弟便是同杜衡一般,等着熬,慢慢熬着总会出头。
这是所有人都默认了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却未有一人把这事摆到明面上来说,承德帝这么一问,一个个的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匡善扫视众人一圈,出列拜了拜道:“陛下忘了,那位杜大人是关岭人士,家中是雇农出身,承德三十三年的时候,陛下为培养人才,下令让国子监广召天下学子,这位杜大人过了考核,以贡生身份进到国子监学习,本以为碌碌无为,谁知却是真人不露相,承德三十六年一举成名,榜眼及第,任职翰林院修撰,之后便去了御史台。”
听他说完承德帝算是明白了,食指摸着龙椅上的龙头思考了半晌,“这人即是人才当应重用,他在御史台任职多年事务也熟悉些,正巧御史台御史中丞这职位……”
“陛下,万万不可啊!”承德帝还未说完话李弘炀却突然出声打断,“湘州此事并非这杜衡一人之功,陛下让他连升三品之举实属不妥,他资历尚浅如何能当此重任,若是随随便便有万民请愿便可不需要考核擢升,那朝中官员的罢黜升迁也不需要吏部着手,这六部还不如去一变五,连规矩也可随便更改,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承德帝皱了皱眉,有些犹豫。
祁然垂了垂眸,温声道:“湘州的万民请愿书递到了陛下手中,陛下既已瞧过,这总归是得表个态,经此一事,陛下在湘州的声名,是贤君,是千古一帝,是勤勉为政受万民敬仰,若是连民声都不倾听置之脑后,那必会寒了湘州百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