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初也是觉得不大可能,,”祁然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水迹抹开,一边不急不慢的说:“不过细想之下却又处处能说的通,谁人能够清楚太子习性,谁人又能步步为营安排妥当,且一点蛛丝马迹也露不出来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这步棋不简单啊。”
“照你这般说,这事同梁王瑞王没有一点干系。”裴战皱着眉出声。
“也不一定,万一这是计中计呢,就是设套让我们进,毕竟现在没有一点证据说明这事同这二人没有干系,不过能够清楚的是……”说到这儿祁然收了声,神情凝重道:“皇上快死了。”
话音落下,屋中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零点,裴战和杜衡的脸色都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忧虑。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了小二的扣门声,这才打破了宁静,裴战出声将人唤了进来,待他放好东西便抬手示意人出去,随即提起酒壶将三人面前的酒杯斟满,嘴里念叨着,“行了行了,他们老李家的事,咱们也别瞎掺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在哪睡,喝酒喝酒。”
被裴战这么一嚷嚷,到真驱散了几分凝重,杜衡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抬眸望向祁然的方向,垂眸又饮了一口,轻声道:“剩下一件事呢?”
“还有何事?”裴战一脸茫然。
杜衡没回话,只是垂着眸继续饮酒。
倒是一旁的祁然笑了笑,“剩下一事是件私事,此事复杂,需得二位帮忙……”
屋外刮起了风,趁着绵绵细雨,哗啦啦的拍打在树枝房檐上,这声音吵杂紊乱,将屋中的说话声掩在了风中和雨中,仅留些听不清的低语,似从天边传来,又似在耳边响起,虚虚实实,乱的无法。
夜风凉意深入骨髓,周遭树影重重,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显得有些可怕,走在林中的那人也增添了几分诡异,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本是深色的衣袍被雨水浸湿更显得黝黑,同周围的暗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这人垂着眸,面容被黑夜的遮挡中让人瞧不清楚,步子迈的很大,却不急促,浑身被雨打湿也未显狼狈,走几步会停下来站在原地,微微抬起头露出下巴,左右瞧了瞧,随后将脑袋缩了回去,继续埋头前进。
走至树荫茂密之处时,他又停了下来,黑夜中只能瞧见仰起的那一小节下巴和唇角的笑意,笑意转瞬即逝,与此同时,这人突然加快了脚步,在林间飞奔起来,鹿皮制成的软靴踩在枯枝水洼中,发出咔嚓哒哒的声音。
昏暗的环境成了天然的遮挡,茂密的树枝成了最有力的掩护,没一会儿的功夫,竟“咻”一下瞧不见了踪影。
林间归于平静,不远处的树旁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几个穿着树皮制成的特殊衣衫从树后慌慌张张的跑来,站在那人消失的地方左右张望,脸上的神色是抑制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