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问着自己,李弘炀也不大记得清,印象中都是季思卑躬屈膝溜须拍马的模样,到真没好生看过这人长什么样,不过记得那时候救他那个少年应是长的好看的,但谁能知道内里居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也就把他当个徒有其表的草包,李弘炀收回视线,咳嗽了两声轻蔑道:“萧长聿说的倒也没错,你也只有这张脸能入眼了。”
闻言,季思僵住,脸色有些尴尬,垂下头喃喃道:“殿下说的是。”
李弘炀嗤笑了一声,将身上狐裘裹紧了些,才一皱眉候在边上的小太监立马识趣的将往红炉里添了些炭,火星四射,屋里的温度又热了几分,季思额头出了薄汗也不敢抬手去擦,只好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你回来这几日都清楚发生何事了吗?”李弘炀问。
季思有些拿不定他这言外之意,是问他中毒还是问梁王,亦或者是问皇上病情好转这事,思索着小心回答,“殿下指的是梁王意欲加害于您这事吗?”
“你觉得呢?”李弘炀没有应话,而是将这个问题原封不动抛了回去。
这几个字用意颇深,季思在心中重复了一遍,抬眸扫视了一圈发现往日跟个狗皮膏药粘着李弘炀的曹为远不在,这里头有些奇怪,他开始盘算,若李弘炀知晓是李弘烨派人下的毒,按照他的性子不会这般淡定,早就闹起来了,那今日这局便会变成筹谋如何除掉李弘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平静,李弘炀从来不是什么良善讲究兄友弟恭的主儿,他眦睚必报半点不会吃亏,若在李弘烨身上吃了亏身子现在坏成这样,即使能养的起来也得费一番功夫,所以哪能不讨回来的理。
唯一能说明反常的仅有一点,那就是他已经知道下毒这人是谁,但这人是让他连恨都恨不起来更别说动手了,若说之前种种都是季思和祁然的猜测,那李弘炀今日种种行为便是印证了两人当时的那个猜测,给李弘炀下毒之人,正是当今皇后!
皇后曹玉菡是曹为远亲妹妹,一向是以德才兼备、温良娴舒的形象示人,同曹为远那奸诈小人的某样相差甚远,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任谁提起她都赞叹一句皇后贤良,在此之前季思也不会想到她会对自己亲生儿子下手,目的只是为了除掉李弘烨逼迫皇上,一环扣一环一步接一步,可谓心思深沉。
思及至此,季思有些明白李弘炀今日唤他来的目的,皇上将梁王传进宫,摆明是起了袒护的心思,所以今日这一局为的不是李弘炀而是皇上,季思心中涌起不安,沉声道:“下官并未寻到九节雪芝,听闻那不过当地人为了吸引外来之人而传出的谣言罢了,从来便不存在什么药死人肉白骨的神丹妙药,都是糊弄人的。”
“不,你寻到了。”李弘炀的声音传来,听在人耳中有些悠远。
季思抬眸望过去,只见这人眼中带着寒意,冷冷看着有些渗人,只好明知故问道:“殿下......是何意思,请恕下官愚钝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