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弘炀盯着香炉的眼神一暗,心中思绪翻涌,季思这步棋走了出去,是死是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香炉轻烟袅袅飘散在屋里每一个角落,烟雾从窗棂中散出去,融进风中,糅进云中,季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缓缓抬头望着天上散了又聚的云层,云层不似洁白而带着一点乌黑,乌压压的堆积在一起有些压迫,让天与地的距离拉近了许多,仿佛伸手就能碰到。
“季侍郎怎么了?”带路的小太监见他停下脚步也停了下来,仰头看了看,没瞧出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只好一脸困惑的问。
季思看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没有回小太监的话,自顾自的抬脚往前走去,李弘炀选的这处别院有些远,来时还是亮堂的,等回到城中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外头街道传来热闹的吆喝声,季思本在闭目沉思,听见动静掀开轿帘打量着外面,余光瞥见一个人的身影,眉头一皱连忙唤道:“停轿。”
轿夫面面相觑将目光看向那小太监,后者知晓轿中这人性子喜怒无常也不敢拒绝,连忙将轿子停稳当了,随后季思便躬身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衫。
“侍郎大人有何吩咐?”那小太监问。
“哦,有些私事,”季思指了指一旁的花街,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这处离我府上不远,我待会儿自行回去便是,有劳小公公跑这趟了,还望回去后莫要同太子说起,省得他怪我荒唐。”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下腰间玉佩递过去。
那小太监推迟一番见他盛情难却索性接了下来,在心中盘算着玉佩值多少钱,面上笑得合不拢嘴客气道:“侍郎大人自便,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公公慢走。”
季思脸上的笑意一直维持到东宫这群人离开,等人一走远他脸上的笑意便消散,冷着一张脸转身望着身后的花楼沉思,他刚刚瞧见了一个人,那日在钱多身边的一个手下,虽然当时场面混乱,但季思脑袋好用依旧把人样貌给记了下来,所以才会这般震惊。
那群人在临安?
他们在临安做什么?
莫不是那背后之人也在临安?
一个个问题浮现出来,季思抿紧薄唇,眯了眯眼睛,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