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说,”祁然瞪了他一眼,“严兆打不过他。”
话外意思就是,严兆打不过裴战,压根没有酒后乱性的机会。
“那就是裴齐修酒后乱性了。”季思恍然大悟。
祁然这次没说话,只是侧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人。
季思瘪了瘪嘴也没在意索性收回视线继续看戏,屋里严兆接招已经有些吃力,他没了兴趣问起了别的事,“你说严亦这人是何意思?”
话虽只说了一半,但祁然已然明白他在问什么,稍加思索便回道:“这人让人看不透,他出手帮我定是有自己用意,只是目前还看不出,但定然不是省油的灯,今日这局看起来倒像是瑞王有意招揽他,不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说不清,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你往后多留个心眼,小心些总是稳妥的。”
“招揽?”季思看了屋里一眼又道:“严奕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我才回京已经听到不少关于他的消息了,明眼人都知晓他听皇上的,李弘煊哪儿来的胆子敢招揽他,今日这席三部五寺的人来了不少,皇上定是知晓来的都是哪些人,那必然是他点的头默认,否则李弘煊请不来严亦,这席也办不起来,我若是没猜错,皇上的病八成好的差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皇上故意将严亦推到人前,这是有意提携,可他一个大夫。”祁然皱了皱眉。
“谁知道咱们皇上安的是什么打算呢,”季思耸耸肩,脸上的笑有些嘲讽,“他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听着这个语气,祁然垂了垂眸,心中有些酸涩,低声询问道:“季思,你恨皇上吗?”
恨吗?
季思在心中问自己。
他死时才十八,本应该一举成名天下知,打马游过临安街,本应该不丢爹他娘的脸,成为临安最年少有为的人,本应该活的恣意畅快,活的自由自在,本应该同祁然生死相许定下白头之约。
可事实上呢,没有这些本应该,李汜的名字停在了十八,没有人会记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在那少数存在的回忆中,李汜成了临安有名的纨绔子弟,丢尽了永安王府的名声,至死都未见到蜀州的逐鹿原,生生和祁然错过了六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应该是恨的,季思觉得,恨承德帝,恨季大人,恨帝王无情,恨自己生在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