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虽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祁然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将那晚的事说了遍,只是跳过了一些画面和季思的存在。
祁煦听完脸上神情有些复杂,盯着祁然打量的目光带着探究,看的后者一头雾水,疑惑的问:“兄长为何这般看我?”
“啊,无事,”祁煦笑了笑道:“长公主和镇国公都十分疼小公爷,他做事都是随性而为,现在对齐修暗生情愫,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不大可能,放在小公爷身上便显得合情合理,可齐修那态度摆明了是没这个意思的,这两人也不知是谁欠了谁的。”
“由着他们去吧,有些事强求不得。”
“说的也是,坐了这么久有些乏了,我回房歇一会儿啊。”
说罢,祁煦起身,刚到门前又停下脚步走了回来,犹豫小一会儿才对着祁然轻声道:“阿珩,这小倌馆啊还是少去的为好,你总不能从哪儿给念儿带个后娘回来吧。”
祁然表情一僵,突然明白自家兄长刚刚那个欲言又止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了,有些哭笑不得张口便要解释,“兄长我……”
“我知道,”祁煦截了他的话头一脸了然道:“你心悦小王爷,可小王爷逝世这么久,你该做的不该做的统统都做了,于情于理于私于公都已经足够了,日子总归要继续过的,为兄很高兴看到你从小王爷这事里走出来,唉,罢了,罢了,刚刚那番话就当做没听见,你若真瞧上了小倌馆的人也无妨,带回来便是,父亲那头由我去说,你放心大胆做,咱家莫不是还养不起一个人。”
听着祁煦的话祁然好笑又感动,最后还是解释了句,“兄长误会了,不过去办些公事偶然瞧见的,不是你想的那般。”
“咳咳咳,竟是误会,”祁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也不是这个性子,倒是我关心则乱了,真是困糊涂了,还是睡个觉清醒清醒。”
祁然盯着自家兄长羸弱的背影,发现他好像又瘦了些,衣袍罩在瘦骨嶙峋的身子外,显得松松垮垮的,仿佛风稍稍大一些人便会被吹到一般。
他看的认真,突然想到祁煦还未被贬时,他穿着暗红色的官服,意气风发的穿过大半个临安城散值归家,人如春风一般恣意,笑如夏日一般耀眼,是人人夸羡的祁家大少爷,他回到府中笑声便随着说话声传来,“阿然,为兄给你带了城东的栗子糕。”
说话时带着笑意上扬的尾音仿佛是他所有的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只是祁煦的凌云志被牢狱之灾磨平了,那些无奈、伤感和不甘,随着时间消散统统变成过去,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祁子瞻变成了如今这个病殃殃的祁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