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太医家中没人了吗?”
“还有一胞妹,”严奕猛地一下抬眸,直直盯着淑嫔的眼睛,脸上神情变得格外复杂,话语间满是难过,“可臣也不知她在何处,过的如何?是否受人欺辱?”
淑嫔双瞳微微收缩,眼中流露出万般情绪,牙齿咬住嘴唇,面色苍白如纸,紧紧攥住床沿身子虚晃了一下,脑中一片空白,已是方寸大乱,嘴唇翕动险些便要将那句话从口中吐出,又急忙抿紧唇红了眼眶。
“娘娘,”严奕将盒子放在淑嫔手边,退后了一步隔了些距离道:“这药苦了些,娘娘可配点蜜饯,这痹证有些棘手,待臣回去查查古籍,定能寻到法子药方,还望娘娘莫要忧心。”
“有劳严太医了。”
“娘娘保重身子,臣先告退。”严奕再次躬身行了礼。
“凝香,送送严太医。”
“是。”
淑嫔目光一直落在严奕身上,直至他越过屏风,出了屋子才收回视线望着手边这个盒子,她颤抖着手将盒子打开,里头除了些药丸还有只草编的蝴蝶,不大,却编的十分精巧栩栩如生。
待看清这蝴蝶后,淑嫔再也忍不住,急忙紧紧捂住唇将哭声掩了回去,可眼泪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
此时走出东莞殿的严奕似有所感,他停下脚步,微微侧身望着身后深深重重的宫庭,喃喃道:“宁儿,别人欠我们的,我会一一讨回来,连带着你这些年受的委屈一并让他们偿还!”
树上的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连话语声都融在了风中,枝叶摇曳,树影婆娑,枝头深绿色的叶子飘飘然落了下来,被鞋屐踩过留下一道道痕迹。
祁然落叶上越过,走进了酒楼,谢绝了迎上来招呼的小二,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推开包厢,里头坐了一人正在烹茶,正是御史台的杜存孝。
屋中之人听见动静抬眸,匆匆瞥了一眼又低回头继续盛着沸水的小壶中拨茶叶,衣袖挽至手腕,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颇有些赏心悦目,口中则是随口招呼道:“来的刚好,今年的饮茶,杨云川留了份给我,相府许是早就尝过了,不过我这烹茶法子有些不同,你待会儿品品,可有点意思。”
刚一落座,对面这人就用镊子夹着盛了一半茶水的杯子稳稳放在他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茶水澄清,未见一点茶沫沉底,整体呈淡淡地黄色,祁然端起放置鼻前嗅了嗅,依旧是带着不知春那股新茶的涩味,可抿了口却顿觉其中其中不同,不知春的饮茶清香犹甚陈茶,可总是有股淡淡涩味,品的是那口回甘,可杜衡烹的茶涩味不再徒留满口清香,实在别有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