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模棱两可,可宋呈玖跟随他多年,稍稍一想便明白这番话语,“那人……莫不是将军的人?”
“此事切勿声张,若教人知晓必定大做文章,届时本王也脱不了干系。”
“属下明白,”宋呈玖点了点头,随后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担忧,犹豫着还是将心中不安之事悉数说了出来,“近日朝中局势越发紧张复杂,属下发现处不对劲的地方,虽说没有证实却觉得并非小事,还是需得告知王爷。”
“什么事让你这般忧心?”两人相伴多年,互相知晓脾性,能让宋呈玖这般忧心的事断然不是什么小事。
“王爷让属下多留意留意东宫,可属下发现,这段时间东宫时不时便搜罗些奇珍异宝,都是些女儿家和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心中觉得疑惑便让人查了查这些异宝有何用处,最后查出的结果让属下更是不解了,都是送往定威将军府的,虽说悉数被退了回来,可属下依旧觉得其中有问题,王爷觉得这其中可有问题?”
“定威将军府?”李弘煊在嘴中玩味的重复着这五个字,“若是没记错裴齐修随着季思去了畄平,如今裴家当家的是府中的二小姐,那二小姐我也略有耳闻,容貌生的极好不说,才情能力更是寻常女子所不能及,虽是武将世家却才情卓绝,也就身子骨弱了些,裴齐修极疼他这个妹妹,求亲的媒人都被悉数轰了下去,老大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王爷怎还笑得出来,”宋呈玖明白过来其中问题,更是忧虑了,“太子娶了定威将军府的二小姐,那裴战和裴家军便是他的倚仗,他在朝中拥护者过多,本就手握大权,若是再有驻军拥护,那便是旁人也无可奈何了,此举定是为了针对王爷。”
“他想同定威将军府结亲,那本王便让他结不成这个亲!”李弘煊唰一声打开扇子,脸上露出抹冷冷的笑意,他举起茶杯轻轻摇晃,搅乱了本就混浊的污水,茶杯中央有一个漩涡,自上而下望去,好似四面八方的水都被漩涡吞噬干净,他盯着漩涡中心,目光有些幽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裴瑶一日没入东宫,那裴家这块肉人人都有机会,孰胜孰败只能各凭本事了。”
这句话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融进风中,好似飘荡在耳边,裴瑶手上动作一顿,慌忙搁下笔抬眸张望着四周,可除却院中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外,便是烛芯燃烧发出的滋啦声,她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
丫鬟端着甜汤推门进来,瞧见的便是她这副模样,忙迎了上去,“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不知为何,心里头总是有些不安,夜里也时常惊醒,春惜,你说可是要发生什么了?”
“呸呸呸,”春惜将托盘放在桌上,安慰道:“小姐许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明日唤大夫来瞧瞧开点安神的汤药,到时保证药到病除!”
她一边劝慰一边笑着将托盘中的甜汤放在裴瑶的手边。
裴瑶垂下目光看着面前还未做完的画,画中之人虽还未点珠描唇,可模样却已落在纸上,从轮廓和线条中也不难看出来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