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早就觉得郭敬义兵权过重,又有外戚身份加持,便想收一收他手上的权,这才来了这么一出,未曾想那王阳春竟同郭敬义是一伙的的,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曹大人,这正是你将功补过的好时机,”季思直直盯着人,“你若信我,我定在皇上跟前保你安全无恙,不过贬官而已,至少能留一条命,季思今日所言若有半句慌话,便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许是他发毒誓的模样过于严肃,又或许先前那番话有理有据,曹平有些犹豫,垂着眸沉思不语,没有注意到刚刚对面的季思偏过头松了一口气。
季思用余光斜瞅着曹平,见人犹豫不决的模样,便知晓已是信了八分,他那番话不过东拼西凑,若今日在的人是王阳春,定是哄骗不了,还好曹平为人蠢钝又贪生怕死,
果不其然,小半晌后曹平抬眸望过来,沉声问:“依你所言,我们如今该如何?”
“你可记得祝郢舟有个女儿?那丫头是怎么回事?”季思眯着眼睛想了想,问了这么个问题。
曹平有些困惑却还是回想了一下,“有些印象,我见了那丫头生的水灵没忍住,也是事后才知晓那是郭敬义故意设套算计我,他想要祝郢舟帮他偷我放在楼里的东西!便排了这么一出戏,亏的那祝郢舟一心替他卖命,说我心思歹毒,这郭敬义也不见得光明磊落!”
过道上的火光打在季思面前,坐在暗处的他,不由得握紧了手。
光影明灭,躺在床上的祝郢舟缓缓睁开眼,他呆愣愣的看了看床顶,目光呆滞无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
他们又回到了畄平城,进城当日便知道被收押的消息,初一急得夜不能寐,裴战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难得慌了心神,面上却不动声色。
于公于私王阳春自是不敢对裴战如何,便再加之他自个儿忙的不见踪影,畄平其他的官员更是不敢得罪裴战,众人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都在等临安来的御令。
距离那夜过去了几日,畄平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处处蕴含着风波,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便掀起惊涛飓浪来。
祝郢舟看了许久,无意识抬手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坠子,犹豫了许久将双腿放下床榻,一只手撑着床板一只手攥紧床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堪堪站起身来,才稍微一动便感觉脚底传来钻心的疼,他脊背被冷汗打湿却还是咬着牙小步小步的挪动着,半点也不担心这双腿会彻底废掉。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将那支骨笛放在嘴边吹响,喑哑怪异的声响飘散出去,被风带向了远处,黑漆漆的夜里望不见边,好似蕴含着危险。
今夜过于安静,连鸟禽猛兽的声音都不像往日那般吼叫,凶狠残暴的猛兽乖顺的跟一只大猫儿一样,趴在安德鲁脚边仍由他顺着毛,眯着眼睛十足的惬意。
营帐外传来一声询问,安德鲁将人唤了进来。
来人行了礼便道:“王,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王的这些计谋实在是高明,这王阳春却是个贪生怕死爱慕名利之人,事成之后再将他……”
这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