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煜掀起眼帘似笑非笑的看了人一眼,却未对这番话发表任何异议,只是默默的听着。
“你自己心中有数,我也不好多说,只是宫里那位可等不了这么久,若是李弘炀和曹玉菡不除,他便是我们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严奕压低了声音,透露出几分凶狠,“自古成王败寇,若是李弘炀继了位,曹玉菡那毒妇可会容得下你们母子?终究会落得什么下场,你我心中知晓。”
话说至此,李弘煜沉了沉眼眸,低垂着的头遮住了眼中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暻明,”严奕的声音再次响起,“莫要忘了我和你,还有你母妃,我们这些年受的委屈,这天下,终究只能是我们的!”
二人眼神交汇,包含的种种心思只有对方明白,未有一言半语,却再知晓不过。
严奕身份特殊,每每来一次秦王府都得小心翼翼,待不了多久变得急匆匆离开。
待人跟随钱多出了屋,阿鲁探头打量着四周,再三确认没有异常后便将房门关的严实,几步走了回去,见李弘煜面前的茶杯空了,手脚麻利的提起茶壶替人斟茶,更是忙说:“主子,二爷也是好意,属下也觉得这季思邪门的紧,当时我明明是亲眼看见他咽气的,未曾想竟这般福大命大,愣是让他躲过了一劫。”
阿鲁回想着季思这人,越想越觉得古怪,“这人原先总是缠着主子,还隔三差五熬些汤药,当真以为旁人不知晓他那些腌臜心思,可自打醒来后却有些不同了,听闻是摔到了脑袋。”
李弘煜接过茶抿了口,闻言反问,“你觉得他性子同以前相比如何?”
“说不出来,瞧着没什么不同,可又好像有了些不同,不过季思一向性格古怪,同人往来极少,为人阴晴不定心思深沉,许是鬼门关前走了遭又加之摔到头,有了些不同也不是不可能。”
“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季思呢。”李弘煜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阿鲁在旁听着却不敢多问。
幸而李弘煜像是随口一说而已,并未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说起了其他,“让你查承德二十年腊月之际,含青宫宫人调配,以及那一个月都有何人去过含青宫,你都查的如何了?”
“这事有托娘娘身边的凝香姑姑打听,这事过去的久,当年事发突然,内务府调配也很是匆忙并未登记在册,不过还是留了些蛛丝马迹,有一位在浣衣局的宫女正是当年在含青宫的宫人之一。”
“依她所言当年宛妃入住含青宫整日里便是在房中,极少出门,徐老太傅去后徐家举家迁移早就不在京中,再加之宛妃待人冷漠,宫里也未有人来看过她,除了伺候的内侍以外,便只有永安王府的小王爷来瞧过一次。”
“永安王府的小王爷?”李弘煜乍一下没想到这人是谁,重复了一遍方才确定,“李汜?”
他脑中闪过一些片段,像是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细节,但总被薄薄的云层遮住,只需拨云见日,还能真相大白,忙问:“这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那宫女可会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