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疾步而出,李弘煜把玩着手中茶杯,轻轻倾斜,茶水自杯中流到地面,四处飞溅。
水渍一点点扩散开来,打湿地面,同周遭的颜色区分开来。
这雨来的急促,三道人影身披蓑衣都带斗笠纵马在雨夜中行驶,马蹄踩过水洼溅起大片泥水,打湿了裤脚。
冬雨刺骨,可三人未有一人停下休整,仍是纵马跑的飞快。
这时其中一人出了声,雨声轰隆,他需得用吼的才能不让自己声音被雨声盖过,“到了吗?”
“就快了就快了,”另一人回,吼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盯梢的人说的就是这里,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有些瞧不清楚。”
剩下那人左右张望着,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往右边小道驶去,另外两人也急忙忙跟上。
走了小一会儿,声音闷闷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一片荒地道:“到了到了,就是那儿!”
走在最前头那人翻身下马,微微抬头露出斗笠下熟悉的一张脸,赫然就是祁然,季思同杨钦也紧跟在他身后下马,三人站在荒地正中间,雨水噼里啪啦砸在身上,显得四周雾蒙蒙的,透着几分阴森和诡异。
“你派来的人可有瞧见他们将人埋在何处了?”季思问。
“没瞧清,”杨钦摇了摇头,“怕被发现隔得远了些,只能大体知道个方位。”
祁然未出声,往前走了两步俯身摸了摸地上土壤,随后脚尖轻点翩然跃上树梢,借着微弱的光瞧了瞧,又一个转身跳了下来,“这边。”
这深更半夜还下着雨来挖尸体的体验,属实超过了杨钦的认知,若不是碍于二人淫威他是断然不会放着高床软枕,来着荒郊野外的,此刻又冷又怕,拉着马一边调头退后一边说:“没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未曾想刚走了几步便被季思扼住脖颈扯了回来,一侧眸便见某人不怀好意的笑,“哪儿去呢,待会挖坟还得劳你出出力呢。”
杨钦光想想就后背一凉,哪敢真的动手,生怕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耷拉着脸同人商量,“按理说你同阿珩在一块儿了,那我也算你半个姐夫,你可懂尊老爱幼?”
“哦,”季思语气冷漠,末了还补充一句,“你莫不是忘了,按理说我还是你爹呢。”
“……”
最终还得任劳任怨的出力,一边挖嘴上还念念有词,微眯着眼睛,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三人废了不少里才将这尸体挪到了一处遮雨的矮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