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突然想到季思的存在,便走了过来,对季思行了礼。
于公于私季思都受不起这个礼,连忙将人扶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道:“大公子这是做甚?季思如何担得起!”
“今日朝堂之事,我已听父亲说了,多谢季侍郎替阿珩求情,又将念儿送了回来,这其中想必也是多亏了季侍郎,祁家感激不尽。”
“子瞻说的有理,今日朝堂上多谢季侍郎了,”不知何时祁匡善也走了过来,所说的话却让季思感到万般惶恐,“莫说一个礼了,就是十个礼季侍郎也受得。”
“祁相这般当真是折煞季思了,”季思松开手站在一旁,浑身绷得紧紧的的,生怕这二人又突然间给他行个礼,一个是祁然兄长,一个是父亲,哪有给他行礼的道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季思能从诏狱出来官复原职,也是多亏了祁少卿,他救我一命,我又怎能见他出事,不过是礼尚往来,更何况也未起到半点作用,真要论起来还是我欠祁少卿的多。”
“无论季侍郎认不认,这次也是祁府欠季侍郎一个人情,他日若季侍郎开口,老夫能做的定当竭尽所能。”
这会儿祁熙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天色已晚,府中备了酒菜,季侍郎不如赏脸用一些。”
祁匡善捻着胡须点头,“是老夫疏忽了,险些怠慢了季侍郎。”
“不了不了,”季思连连摆手,“祁相好意季思心领了,可府中还有事,便不好多加耽搁,先行告辞。”
祁家父子见他为难也不好多劝,季思临走时又突然想起件事,便将承德帝在内殿上的那一番话挑挑拣拣的说与祁匡善听。
果不其然祁匡善听完脸色有些复杂,只好颔首谢道:“老夫心中有数,谢过季侍郎了。”
“不打紧,此事还望祁相留个心眼。”
说罢朝着几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祁煦这才凑上前神情凝重的问:“皇上这是何用意?”
祁匡善并未直面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他这是看祁家安生太久,想将祁家逼近风浪之中啊。”
声音万般沉重,让一旁的祁熙也从中探听出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冬日的天本就暗的早,这天又阴沉的紧,季思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反应过来周遭街道已然点起了烛火,让阴冷刺骨的天好似多了几分暖意,行人神色匆匆,吆喝声此起彼伏,见他一身官袍都远远避开。
他愣愣的瞧了会儿,又往前走去,不知不觉到了大理寺,站在屋檐下远远望着大理寺衙门,烛火暖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神情淡漠,如佛祖般无悲无喜。
自己在诏狱时,祁然也是这般心情吗?
季思在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