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季思拖着长长的尾音,“那你去了何处?见了何人?做了何事?”
“大人……”听雪满面震惊,不知从何说起,她本就不善言辞,在季思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更是慌的不行,直急的出了一身的汗。
季思却未受她影响,他待人好那是基于真心换真心,若从一开始便是算计和欺瞒,又谈何的真心,作为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听雪于他而言却是有些不同,可当这不同危及到自己甚至是祁然时,那余下的也不过尔尔。
“你不便说我便替你说,”他抿了口茶,缓缓道:“你去了西大街的尚武馆,找了一个叫赵老武的武夫,随后交给了他一封信,还交代务必亲手送到,如何我说的可对?”
听雪不如季思聪慧,却也算不上傻,听到这儿已然明白这是一场局,一场针对自己的局,什么严奕燕宜都是诱饵,故意诱自己露出破绽,可此时明白却已为时已晚。
明知局势于自己不利,听雪却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咬着牙回,“那赵赵老是……是奴婢同乡……奴婢有一钟情之人,虽相隔千里却仍心心挂念,这信便是送给他的……”
“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年方几许?”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你这两年替祁府也操劳不少,不如悉数告知我,我在府中替他某个差事,派人将他接过来,也好过过媒人的瘾,成人之美。”
“姓……姓……”听雪脑中一片空白,明明随口便能说出来一个字,可想了许久却半点没有思绪。
见状,季思脸色越发难看,握紧手中茶杯用力摔在地上,瓷杯应声而碎,里头的茶水和瓷片四处飞散,打湿了听雪衣衫的下摆,她无意识打了个哆嗦,四肢发软。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赵老武,不知道听风轩吗?我如此待你,而你呢,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及了听雪,再抬眸时她双眼婆娑,欲语泪先流,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大人……奴婢……奴婢……”
季思侧眸同杜衡对视了一眼,虽未出声,但二人都明白对方眼中所含之意。
此时一直未出声的杜衡开了口,“我早早便同你说此人不可信,你到好,还让她做了季府的管事,这便是引狼入室。”
“我以友相待,从未将她看做下人,”季思声音有些哽咽,两分真八分假,但从他嘴中说出来却愣是变成了十成十的真,“却不想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