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人情绪看在眼中,季思勾了勾唇问:“若没记错,你是蜀州人士,不知可还有什么兄弟姊妹?”
“奴婢……”
“不急,想好了再说,莫不是忘了你家大人任的是哪个侍郎?”
户部侍郎,掌管天下户籍财税。
大晋人口众多,幅员辽阔,想要核查一个人户籍身份并非一两日能做的事,这些日子各种琐事繁杂,季思压根没空去核查,不过是抛了个饵,诈她一诈。
果不其然,听雪抖如筛糠,哭红的眼睛瞧起来格外可人,可却半点激不起屋中二人的怜悯之心。
“听雪,”季思起身将人搀扶起来,捻起袖子轻轻替人拭去眼泪,温声而言,“我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不过是活着罢了,你可明白?”
“大人……”听雪颤着声开口,“是奴婢错了,奴婢对不住大人……”
杜衡在一旁瞧着,万般觉得季思拿捏人心的手段确是极高,三言两语间便能让这丫鬟松了口。
趁热打铁,季思压了压听雪的肩膀让她坐下,斟了杯热茶轻轻推了过去,语气温柔的让人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我知你有自己的苦衷,也不想为难于你,可别人欲取我性命,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求人不如求己,自保方为上策,我来问你毋须多言只用摇头或者点头,如此可好?”
听雪低垂着头沉思许久,终是弧度极小的点了点头。
季思侧眸看了杜衡一眼,开口便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严奕,可是西羌薨逝多年的圣元太子燕宜?”
他等了小一会儿,却未见人点头亦或是摇头,眉头不由一皱,却听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奴婢……并不知晓……”
这回答到是在二人预料之中,却听雪当真知晓燕宜诸多事宜,是整件事的核心人物之一,也不会这般容易三言两语被说动,许是在这里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
“他们要你监视季大人?”杜衡问了一句,见对面的姑娘微微颔首,便又追问,“为何?季大人与他们而言有何用处吗?”
“我不知道,”听雪依旧是同一个回答,却又多说了几句,“奴婢并有意瞒骗,他们只是让奴婢盯着大人,其余再未多说。”
“嗯,”季思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了别的,“你先前宁死也不愿说,可是因为被他们拿捏住了软肋?至亲至爱?还是挚友?”
“是……妹妹……”听雪小声地应答,“奴婢却是蜀州人士,祖母去后便同妹妹相依为命,错信于人便落到了伢婆子手中,那伢婆子本要将我二人一道卖入曲定的青楼中,这时一辆马车出现了,那人说我二人中只需一人入青楼,让我们自行定夺,我妹妹便先出了声,随后我二人便被带到了临安,没过多久我便入了季府,再后头的事大人便知晓了。”
“何时的事?”
“承德二十三年。”
那就是据此五年前,季思在心中盘算着种种思绪,杜衡倒是听出了其中要点,忙问,“你细细描述一下坐在马车中的那人是何样貌?有何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