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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双方交战,秦钩且战且退,就算抓住破绽也绝不还击。

    他一步一步地将燕鸣山让渡给晏知,在晏知下令绕山而行、不得惊扰的时候,调转马头,率军离开。

    *

    又过了三个月,叛军依旧势如破竹,一路凯歌。

    在第八年的春天,终于兵临皇都城下。

    这天秦钩还在上朝。

    隔着一道厚厚的屏风,秦钩坐在屏风后面,身边放着扶游的竹简。

    底下朝臣所剩无几,他冷眼瞧着,也不说话,仿佛在等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人上殿来。

    秦钩的暗卫带着两个不着兵甲的人上前。

    一个是西南王,另一个就是晏知。

    西南王秦栩空有野心,却实在没有什么胆子,秦钩派人去找他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装病推脱。

    晏知倒是坦坦荡荡地就过来了,大军就在城外,他都已经安排好了。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纵使秦钩再如何用兵如神,挡不住大势已去,也是无力回天。

    晏知一身素衣,缓步上殿。

    八年了,他受过的耻辱,扶游受过的委屈,他要全部向秦钩讨回来。

    秦钩坐在屏风后面,摆了摆手,便有两个侍从上来,把他面前的屏风抬走。

    他靠坐着,斜着眼瞥了一眼晏知,随后站起来,把扶游的竹简拿起来,交给崔直。

    崔直双手接过,秦钩站起身,走到台阶上,叉着腰。

    他一身帝王衮服,是穿旧的,和扶游成亲时穿的那一件。

    秦钩看着殿中二人,忽然笑出声来。

    西南王很怕他,被他吓得一哆嗦,后退半步,恨不能扭头就跑;晏知倒是站得安稳,岿然不动。

    秦钩先看向西南王,问了一句:“是你想做皇帝?”

    西南王犹豫了一下,试着点了一下脑袋,秦钩忽然提高音量,走下台阶,暴怒问道:“就凭你也想做皇帝?!”

    就像是一只猛虎面贴着面对他喊。

    西南王顿了一下,几乎要被他吼得跌坐在地,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想了,我不想了……”他指着晏知:“是他想,是他想做皇帝。”

    于是秦钩又转向晏知,问了一句:“是你想做皇帝?”

    晏知手无寸铁,却毫不畏惧地回看过去:“是我。”

    秦钩忽然又笑了,侧了侧身,给他让开路:“滚上去坐着。”

    晏知不解,秦钩便道:“你都要做皇帝了,连这个胆子都没有?那你就上去站着吧。”

    晏知看了他一会儿,迈开步子,走过他身边,站到了三级玉阶之上。

    下一刻,秦钩忽然从暗卫手里抽出一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的一声,就将刀尖送进西南王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