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裴媛说些什么,苏裕便抢先说:“多谢父亲,多谢娘。”
苏玺寄说:“你爷爷那边,爹会帮着劝劝的,只不过这几天,便不要出去了,你爷爷身子……”
他不说完,苏裕也知道,苏盛年纪大了,动怒伤肝,对老人尤其不好,苏裕想着明日的生辰之约,心中惨然,勉强挤出一抹笑,点头答应。
裴媛哪里不懂儿子心思,但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说:“裕儿,今夜也累了,早些休息,我和你爹就不打扰你了。”
苏裕将苏玺寄和裴媛送了出去,洗完澡,关上门,将金玉锁找了出来,吹熄了曳曳烛火,一夜难眠,孤睁眼看天由暗至明。
“阿敛,生辰快乐。”苏裕起床,在房中对无人说。
曹彦秋来了。
苏盛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大早便去将曹彦秋翻出来,要他过来给苏裕讲明白道理,曹彦秋本来还在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听到苏盛说“苏裕跟宫里一个叫孟敛的内侍……”
时,猛地睁开眼睛,跑下床,急匆匆地跟着苏盛来到苏府。
曹彦秋也将苏盛赶走了,说要单独跟苏裕谈谈,他要跟苏裕讲的话,苏盛绝不能听,曹彦秋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怕一张嘴便把苏盛给气死了,因为他并非来劝苏裕回头是岸,他是来鼓励苏裕坚守本心的。
苏裕打开门,见到是曹彦秋,便知道这又是爷爷请来的劝客之一,他让开身,请曹彦秋进去了,曹彦秋大咧咧地问:“裕儿,还没吃早饭吧?我来时顺便从你家厨房捎了一碟刚做好的点心,来,趁热吃。”
苏裕依言坐下,用了一块萝卜糕,问:“先生也知道了?”
曹彦秋嘿然一笑:“是啊,他也只能找我了,你爷爷这死要面子的性子,肯定不会让太多外人知道的,这次我若是不能劝定你,下一个估计便是康家小子了。”
“先生今日……”苏裕说,“不像是来当说客。”
曹彦秋毫不遮掩,说:“自然,越是离经叛道的事,先生便越支持,你爷爷这回啊,算是算错算盘找错人了。”
苏裕真心一笑。
“上次见着孟敛那孩子,便觉得你们之间不一样。”曹彦秋实话实说,“所以我才会把你给我求的平安符给了他,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苏裕「哦」了一声,声调微微上扬,说:“先生真是独具只眼,敏锐过人。”
“那还用说。”曹彦秋露出白牙,“他偷偷看你几次,虽然很小心,但我还是看见了,你也一样。”
苏裕笑笑,说:“不过数月,却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曹彦秋说:“情之一字,总让人记不清时日流逝,却将琐碎小事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