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是如何想到翻、翻墙上屋一计的?”兴许是从未做过如此偷鸡摸狗的邪事,玉甲辰结巴起来。
“先前和…我家少爷对刀时,我似是觉察到有人在檐上偷瞧我,于是心里便想着定有一条捷径上檐来。”王小元指着不远处一处凹陷道,“门主请看那处,瓦片揭乱,其上还带一些塘边新泥,说明已有人三番五次上檐来偷看钱家庄内光景了。”
“那人可是贼人?”
“这可不一定。”少年仆役摇头道。他瞟向一旁:只见庭内梨树已抽新枝,一簇娇花探上檐来,便笑着说。“兴许是个爱采花的小姑娘罢。”
他说完这些话,忽然发现年轻道士在细细瞧他,心下一惊,怕道。“门主,为何盯着我不放?”
玉甲辰瞧了一会,这才秀气一笑。“鄙人看王兄不像个聪明人,却总会说些聪明话儿。”
王小元越发纳闷。他之前便总被金少爷骂蠢笨,连三娘也觉得他的小脑袋瓜不灵光,他寻思着是不是自己生了一副呆相,教他总被人称作呆子?
心里虽这么想,他口上却问:“门主不生我的气了?”
“不气了。”玉甲辰答。
“此话当真?”
“师兄多次教导鄙人不可意气用事,方才对王兄出言不逊…是鄙人心急了。”玉甲辰说这话时吞吞吐吐,似是羞赧又似是不情愿。
王小元鼓着脸道。“说到方才的那句话,玉门主才是…看起来像个聪明人,结果真是令人吃惊。”
“这、这话是在说鄙人愚拙么?”
此时庄中华灯纵声,灯火透过薄薄红纸摇动于二人身上。玉甲辰的脸看起来也比平日要通红,似是用沸汤烫过的虾弓。
“非也。门主只是有太多事不曾知晓罢,我涉世尚浅,但门主似乎比我要更浅一层。”王小元拈起手边的泥屑,包了些砂石轻轻弹在树叶间。“这绝非是说门主愚钝,若要论聪颖,天山门中人定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常年与世隔绝,一时不惯罢了。”
“不知也算得上是一种愚钝。”玉甲辰却正色道,“王兄教训得是,若不是为了寻师兄,鄙人此生却无机会出天山门,自然也不会得知这些世间道理。”
他方向王小元作了揖,一转脸又苦闷起来。“唉,不对,这可不对。王兄说不准就是盗取天山门绝学的贼人,怎可对他表示敬意?但师兄又说过凡有所长者皆值得学习,唉,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这人三句话不离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