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抚上了脖颈,像是寻见了什么宝物般嘻嘻笑着抚摩起了自己的脑袋。温柔的,用力的,轻缓的,强硬的开始抠抓起脖颈,同时头开始用劲转动,似是要将自己的头颅旋下来一般。众人皆知她已神志失常,或背过眼不忍再看,或转身高呼恳求玉白刀客。
“大侠,您看在那凶犯威逼下咱们都成了什么惨样?”
“今日是别家遭殃,明日、后日又会如何?总有一日回寻到自家头上来,到那时咱们的脑袋也…也都……咿……”
“救救咱们…行行好……救救咱们……!”
议论声、呼声间杂着些悲鸣,无论是谁的眼珠子都惶惶惑惑地四下里转溜着,仿佛在寻着那混杂在人群中的凶犯,暗暗揣度着谁会趁人不备间摸出刀来取人首级。
嘈杂间,一双双或悲戚、或茫乱、或恐惧、或希冀的眼对准了在台上的那白衣刀客。无论是谁此刻心里都在想着:若这人应声允诺,那末这段苦日子也总算要到了头啦。
然而此时奇变陡生!只见那玉白刀客的身影忽地一淡,好似墨流入水般浅浅化去,消失在了夜色中。那人自天上而来,却又如青烟般消散而去,简直犹如鬼魅神魂一般。只留下台边青灯明灭,一众戴兽面的戏人立在旁侧,不住奏起乐声。
众人赶忙将脑袋往前挤去,哪里还能看到那刀客的身影?唯有一道悬在竹竿上的遮慕悠悠,似是在方才众人眼睫眨动时有人以惑人的法子借此溜了下去。
“玉白刀客在何处?”“怎么突然不见了?”“大侠究竟肯不肯助我等驱走凶贼……”
正当百姓议论时,一圆一方的身影忽从幕后冒出,正是钱家庄主二人。但见那胖子银元宝搓着手讪笑着走上前来,身后随着手捧楠木箱子的瘦子铜孔方。
银元宝一笑便会眯眼,而他眯起眼来时整个眼都仿佛被挤在面上横肉中,如此一来谁也看不见他那原本如黄豆般的小眼里泛着怎样的贪光。只听他道。
“各位稍安勿躁。咱们这玉白刀客架子大得很,请她出一回山既不容易,也不便宜。唉,父老乡亲可知我们费了多少银钱才寻到她来露一回面?”
那捧着楠木箱的铜孔方上前一步,尖声和道。“不错,不错,费了好多银钱才能露一回面!若是银钱再多些,她才能出手除去那杀人凶犯。”言罢,这瘦子摇动箱子,作出一副讨要钱财的模样。
言下之意,便是要在场百姓再拿出些银钱来,方能放玉白刀客与他们相见。再加上先前一两银子的“入场费”,这连环剥削可谓榨尽了到场百姓的油水。
众人虽气恼,但也无奈。谁不是如大旱望云般日复一日地盼着有位侠客来救他们一命?所以纵然不宽裕,人人都还是从牙缝里省下油水也要求见玉白刀客的面。如今得见,自然就不可再放过这大好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