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只只在怀中摩挲、将铜板放入钱箱中的手,银元宝嘴角几乎都要咧到了耳朵根。
此情此景自然也落到了在屋顶上俯瞰一切的两人眼中,玉甲辰总算是明白了其中骗局,两眼里顿时烧起了难以置信的焰火,咬牙切齿地望着檐下景象。若不是身旁的少年仆役使劲儿拉着他衣摆,他此时恐怕就要一跃而下好好教训这俩财奴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亲族被杀,谁不是寻凶心切?可这二人竟以此为生财之道!什么‘群英会’?不过是请了一众戏人来掩人耳目!”
年轻道士一对玉目瞪得通红,他先前已觉得这“群英宴”很是蹊跷:他寻了玉求瑕两年,什么假消息没听闻过?这次赴宴不过是抱着一碰运气想法来的,不想不仅没找到师兄,反而还落了一肚子气。
打着玉白刀客的名头压榨本就穷困潦倒的百姓,而真正杀人无数的凶犯却无处可寻。银元宝与铜孔方不顾乡民诉愿,在攸关百姓性命之时还只管着收敛钱财!
玉甲辰越想越不是滋味,颤声道。“还有——那银元宝居然将师兄说成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这全然是胡说八道!我玉甲辰纵是赌上此身性命、声名,也不愿让这些俗人抹黑师兄半分!”言罢,动身便要往庭中去。
王小元喘着气按住了他腰间的剑。“慢着,门主莫冲动。”
“鄙人哪里冲动!”玉甲辰转身喝道,一张明秀面庞上怒火熊熊燃烧。
“现在…嘶……”少年仆役按着发痛不已的脑袋,勉强笑道。“不就冲动得很么?”
玉甲辰哆嗦着口唇望着他,一时站定不动,似是要用灼烫目光在王小元身上炙出两个洞来一般。许久,这年轻道士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唇将头狠狠扭向一边。
论剑法功力,玉甲辰自然鹤立于同辈;但若论心智,他与未谙世事的少年无异。王小元知道他寻师兄心切,但未曾想过他对玉白刀客之事如此上心。
王小元正寻思如何将这道士稳住,忽听得玉甲辰道。
“……玉白刀客,在那里。”
少年仆役赶忙顺着他目光望去,只见在廊后柱影中有一白衣人影掠过。由于众人皆咋咋嚷嚷地挤在两位庄主身前,又有横幕遮掩,一时间竟无人发现有个人影在那处。恐怕是那假扮玉白刀客的人使了什么障眼法,自台上溜下来又跑到后院中去的吧。
“王兄在此等候,鄙人去去便来。”玉甲辰简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