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游天外间,黑衣罗刹忽地一把抓住他,指着天元处的高台道:“那是什么?”
两人望去,但见那高台先上不知何时多了只紫檀箱,竟似是凭空冒出一般。箱上开着栅格孔洞,洞中深邃漆黑,也不知其中纳着何物。箱上漆着只黑身翠羽的鸟儿,口中衔蛇。
那是鸩鸟——烙家家纹!
金五道:“那老滑虫果真留了一手,虫笼是在洞顶布的,他是想逼迷阵子使出‘偷天换日’之法,要咱们落到这里来。我们中计了。”
话虽如此,他却蛮横地扯着手里的布条带着玉求瑕往前走,先一步踏入了棋阵。两人的心皆怦怦直跳,双眼不敢从那箱上移开半分,手心里捏了把汗,怕真动了什么机关。
高台上凌空垂着根麻线,牵着像蛛网般的细绳,密密麻麻的木鸢交错疾飞。他们得安然走到天元处,解了麻线,方才得以一探出这洞窟的法子。金五原本想试试用铁镖子能不能割断,但那麻线似乎连着天元台上摆着的棋盘,若妄加出手,说不准头顶那如云的木鸢得把他俩扎成刺猬。
金五揪着玉求瑕走了一步,道:“阳位。”旋即踢了一脚玉白刀客的膝弯,指道,“跳过去,走林位。”
玉求瑕应声照办,金五指哪儿他便跳到哪儿。可到华位上方落脚,他便忽听得耳侧传来咯嚓细响,赶忙凌空一跳,竟是只大铁丸从掀开的箱栅格里弹了出来,沉闷地砸进他落脚的地边!
但见那铁球上布着细滑的弧刃,刃上沾着发青的稠液,落入地里顿时冒出几缕白烟,也不知是毒还是甚么古怪物事。球边贴着枚纸片子,鸩纹下写着几个字:
“黑剑角之毒,愿君哂纳。”
玉求瑕哭笑不得:“哂纳?谁要这玩意儿?”
他想伸脚踢开这铁球,但总觉得若是不慎伤着了,定是麻烦得紧。看来这紫檀箱还真是丹烙预先布在这处的。若有人想闯棋阵,出洞窟,便会被这些精奇古怪的物事伤了,转眼间一命呜呼。
刺客蹙着眉,低头再看了一眼棋阵,“奇怪,我是按四景盘的法子记的,怎会出错?”
玉求瑕吞吞吐吐:“少爷,对不住,我脑子笨,也没下过棋,分不清东南西北,兴许是记倒啦。”
金五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见头顶木鸢盘旋,影子如鬼魅般在盘面上游弋——若他们再这般像木头似的杵下去,可就再无出洞的生机。
黑衣罗刹往旁囊里一摸,先捏了几枚铁莲子在手里,对身旁那人道:“跑!”
“怎么跑?”
“还能如何跑?”金五骂道,“你这呆瓜,傻子,腿长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