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五往旁囊里摸了摸,里面还放着支盛着石腊红粉的小瓶,用来止血颇为见效。他往玉求瑕身上抹了些,很快见了底。
玉白刀客浑身浴血,软绵绵地像水一样瘫在地里,血蛇蜿蜒着在石壑间流淌。他的模样看着颇为凄惨。可自从罗刹鬼帮着他担了些阴炁后,他倒低微地哼起痛来了,鼻翼轻轻翕动,像初生的婴孩般蜷缩作一团。
金五皱着眉,拿袖口在玉求瑕脸上使劲抹了抹,把血污拭净,再用迷阵子的鹤氅将他包起,直裹得像只严实的大蛹。
迷阵子蹲在一旁,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你这朋友,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金五漠然地望着玉求瑕,实话实说,他觉得这人哪儿都怪。
少年道士挠着脑袋道。“他身子里不仅是阴炁,还有些别的物事,像乱蛇般绞作一块儿,难以分清。”
罗刹鬼冷淡地眨了眨眼,只问道:“会死吗?”
“这事儿我怎么知道?只有老天爷知道。”
“既然说不准,”金五的声音带着疲惫的铅沉,他望着泻下几丝黯淡天光的岩壁,道。“那就交给老天爷去烦心好了。”
此处落石纷飞,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赵岭与张权两人缩在角落里比比划划,居然眉飞色舞,喜气洋洋。金五不禁好奇,待坐了一会儿,手脚没那么酸疼了,便翻身起来走了过去。
两人抬头,见了那凶煞铜面,吓得打了个激灵,要惊得把下巴跌在地里。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候天楼罗刹,是杀人盈野的恶鬼。
“罗刹…大哥,是哪阵风把您吹来垂怜咱们啦?”
金五微微歪过脑袋,问,“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本想心急火燎地将地上物事往怀中一藏,但见罗刹眼泛青光,还是乖乖地挪了身子给他看。原来他们身后摆着几只茶盏,盏里盛着从岩缝接来的渗水。
赵岭心虚,道:“咱们在…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