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和金家是世交,”玉执徐目光悠然,飘向远山,“所以金家遭候天楼灭门,武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往怀里摸了摸,取出张蔫皱的黄麻纸,这是下山时告示的残页,纸末印着武盟盟主的花押字儿。玉乙未接过来展开了看,纸上是个小少年的画像,乌发锦衣,编着条细细的发辫,眼瞳用槐花绿点成碧色。那少年眼眦上扬,即便只是张画像,也无端生出几分睥睨河山的傲气来。
玉乙未看了脸色煞白,嚷道:“这人不是金家的……”
这寻人告示由武盟张贴,且不止三五张,街头巷尾都挨挨挤挤地贴着一连串。玉执徐不过是随手从地上拣了一张来。
这下总算让玉乙未恍然大悟。早些年便有传闻道武盟盟主武无功对宁远侯家的那小子青眼有加,尤在他那犟儿子武立天弃钧天剑法,离家转学避水枪之后,武盟主便愈发心事重重,生怕自家这剑法再无人可传。
这数年来,武无功除却打理武盟事务外,更是挂心金乌的下落。当年金家灭门后,论谁都未曾寻到那少年的尸骸。
玉乙未傻傻地问:“若是咱们找到了那叫…金乌的小子,能得甚么好赏?”
他瞧那郑重写着“必有重酬”的黄麻纸,直在心里咽口水。
玉执徐冷冰冰道:“五百两银子。”
玉乙未道:“才五……五…五百两银子?”他突地蹦了起来,下巴都要撑脱了臼,赶忙紧张兮兮地算了算,他家太爷爷当官时要三年才能买得起家里的大宅子,这下倒好,只要逮住那金家的小子往武盟那儿一扭,富丽仙阁呼之即来。
若不是西巽长老严令他二人守在此处,玉乙未这时早就风风火火地拍拍屁股,挪窝子去山下去捉那姓金的了。这也怪不得他贪财,实则是由于胥家从来过得捉襟见肘,他爹修书十封里定有九封是要他俭省度日,一封是要他奋进开源,早日赚个盆满钵满,再找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生个大胖儿子。
玉乙未正在心里馋着那五百两银子,却忽见玉执徐从怀中又取出一张黄纸。
楠木门锁实了,只留一条丝线般的窄缝。玉求瑕深吸一口气,把寒气灌入碎裂的骨脉里。他运起了玉女心法,让浑身如柞蚕绸般软韧,再靠着捆在全身的竹片子勉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