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盟大会,俺是要去…武盟大会瞧瞧!”
“武盟大会已有北玄长老操理,我未曾听过您也需下山打理。”她向来人摊开手掌,“长老可否将玉牌交予小女子一看?”
天山门中,人人皆在剑上结了配饰,弟子结的是玉|珠,分一到三珠不等,长老们则是錾字的玉牌。
那人迟疑半晌,将玉牌握在手里手里,伸给她道,“呃…你好生看着点,这玉牌方才落在雪里,怪冻的。”
果然冰寒彻骨,盲女手指一颤,却清楚地摸到了其上字迹,正是玉南赤的“南”字。
她缩了手,微微一笑,“果真是长老玉牌。南赤长老,小女子向来疑思颇重,还请您莫要作怪了好。”
来人道:“不打紧,留神些好。总比被些许滑虫有机可趁、溜之大吉的好。”
“正是。”盲女点头,款步走到舠头,却不摇桨。寒风掠过她秀丽的面颊,拂起一头如瀑青丝,她恬淡地迎着河面的风,忽而道,“长老可曾知晓,武盟近来捕得一位候天楼刺客,也说不准是武盟中人有莫大的能耐,抑或是其自投罗网,有意为之。总而言之,盟主武无功雷霆动怒,说是绝不轻饶那人,定要斩首剥皮、极尽私刑而死。”
那人默不作声。
瞬时间,盲女脸上浮现出锋锐神色。她本如柔花嫩叶,眉眼弯弯,此时却不知为何现出一点寒芒似的恨意。
“说到候天楼,我这对眼确是与他们脱不开干系。”她忽而自言自语道,“此话该说回六年前,癸丑年建子月。那时我刀法正恰有所精进,可终不敌金部之人,他们将我两只眼生生抠下,从此我便再不能习刀,只能在太乙河上摇船,每日在暗里苟活。”
那点恨意稍纵即逝,不过一刻,盲女又重归平宁,她笑道。
“若是我两眼尚在,玉白刀的掌刀人该是我,也不必让你平白受如此之苦。”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儿来。
盲女缓缓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来,歪着头看他。虽说是看,却是看不见的,于是她伸出手,徐缓地在他面上摩挲。
“把上船时搬来的那石块儿丢了罢,南赤长老有多重,你当我不曾心知肚明?方才那用冰雕的玉牌,手艺倒也不错,定是仔细刻了许久,留着也能作个生趣的小物件。你压着嗓子,学长老倒有八分相像。”
“你每回下山都是从岩壁自己攀下去的,不走天梯,不游太乙河,我也数年未能见你一面。怎么,是那峭壁悬崖路要比这平定小舟好行得多,还是你问心有愧,不敢来见我这师姐?”
盲女对着他温和地笑,唤他的名字。
“…小元师弟。”